莫霞章才会有的偏执,“你这便是说我自私了?那你又是如何为人子的?你把父母孤零零地丢在家里…”莫霞章压低声音,直接生硬地打断她,“母亲,大哥二哥又未离家,您不要老撇开他们,说这种扎人心窝子的话。”莫太太还要说什么,由莫老爷出声阻止,“好了,不要在电话里吵闹。他对莫霞章道:“你想要肩负起先生的职责,这很好,你没有辜负你祖父给你改的名字。”
莫霞章轻声一嗯,而后提出要求,“父亲,我想和文薰单独说两句。”“好,是我们打扰你们了,"莫老爷十分开明,但仍旧是个关心儿子的父亲,忍不住做最后留恋,“你要常寄信回来,要多跟我们说说你的事情,我和你母亲都想你。”
“知道了。”
“啪嗒”一声,莫老爷那边挂了电话。
现在是单独属于夫妻间的时间。
文薰捂着话筒,因为紧张,因为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一时间呼吸都屏住了。莫霞章在那边也没有说话。
知道过了好几分钟,他才笑了一声:“夫人是在同我进行耐力比赛吗?'文薰也跟着笑,却没发出声音。
霞章险些以为电话被挂断了,“文薰?”
她这才应下,嗯。”
霞章松了口气,之余,又不免发问:“你怎么不讲话,莫非是在怨怪我?“我……我没有。“文薰半张着嘴,千言万语,临到了,她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她说不出,莫霞章便像大雨后的山瀑一般,任由情感宣泄,“我真想你,我想听听你的声音。”
文薰的嘴唇动了又动,最终只化作一句:“过节,你记得买月饼吃。”莫霞章同她抱怨,“临安的月饼难吃。”
他的小孩脾气还是那样令人忍俊不禁,“胡说。临安厨师们的手艺,真是要被你的胡言乱语败坏。”
“可我想吃金陵的月饼。”
感谢如今的通讯技术吧,它能很好的,把莫霞章带着浓情蜜意的含糊声半点不差地传递过来。
“我还想吃广陵的月饼。”
他最后说:
“我更想吃朗家姑爷该吃的月饼。”
文薰羞得恨不能塞住耳朵,“你别说了。”莫霞章发出一声轻笑,显然十分满意她的反应,仍不知疲倦的故意逗弄,“嗯?你在害怕?你怕什么,怕接线员偷听,还是父亲母亲在偷听?”“我们又没有说什么胡话,有什么好怕的?“此话一出,文薰自己也听自信了,她好歹是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了:“什么是朗家姑爷该吃的月饼?我都没听过,可见又是你在杜撰。”
莫霞章理直气壮,“想是你没有往家里问过,不能像我一样知道。”“那你说。“这人管会作怪,若说不出个缘由来……莫霞章道:“那我便好心告诉你吧。”
他轻咳一声,故意装出做作的腔调,“朗家姑爷该吃的月饼,自然是朗家小姐亲手做的了。”
朗文薰吸了口气,知道自己又是上了他的当。“谁要给你做月饼?”
“好好好,"霞章也怕她真的发恼,赶忙道:“我没有让你特意辛劳,你便是给我寄来些也是好的。”
文薰把食指轻轻缠在电话线上,又怕把电话线缠坏了,误了通话,赶紧松开。
一抹笑容在她嘴角荡开。
“你得感谢我。”
“自然。但,这回是为什么?”
文薰学着他轻咳一声,“你中秋节后一周,是不是要去沪市开会?”“是,译者联盟。你也听说了吗?”
“不仅听说,我也收到了邀请。”
不用过多词缀,霞章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文薰的意思。电话里突然安静下来。
文薰没听到他说话,拿开听筒一瞧,还以为是线路被自己玩得断开了。她又是躬身检查机器,又是慌忙询问:“霞章?”她终于听到了声音。
“文薰,你莫不是真的观音菩萨?”
是霞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