率地直接让人生吃的道理。”
她急得又向莫太太建议,“母亲,霞章本来就喝了脏水,再灌下一肚子灰汤…他胃本来就不好,若因为细菌引得内腹生了炎症,只会更加难治。母亲,不要信土方子了,咱们找个西医来给霞章看看好不好?”她满心期待着这么说了,莫太太一定能答应,因为她是留过洋的,肯定也是见过西医的!
可现实她迎来的只有一声怒斥,“住嘴!”莫太太一双凤目圆睁,显出了怕人又刻薄的冷峻脸色。她对文薰再也没有往日的客气,而是毫不留情,甚至连带着在话里讽刺她的娘家,“咱们家落后,是比不得你黄家会看医诊脉的。想来你舅家在大都市开了几家医馆,你就可以在专家面前班门弄斧了。你又以为霞儿日常依着你,你便可以在这个家里做我的主了!”
文薰只觉得冤屈,“母亲,这话从何而来?我难道不希望霞章好吗,我难道会害他吗?”
莫太太与她对峙:“你这个做妻子的不会害他,我这个做娘的就会害他了!”
文薰急得摇头,“母亲,不是这样的,是……天底下就没有这样开药的呀。无凭无据,又没有先例,还有那符水……那算什么药!”“我的儿子要吃什么药,我比你清楚!"莫太太指着她,不由分说吩咐下人,“你们还看着做什么?还不给我把少奶奶拉开!”“母亲!”
眼看着几个婆子就要往文薰身上扑去,巧珍怕她们伤到小姐,赶紧去和文薰挤在一块儿,就这样也还被婆子们使大力拉到一边。挣扎间,花几被撞得摇晃,上头摆放的兰花在摇摇欲坠砸了下来。瓷盆四分五裂,泥土飞溅,兰花的根也见了光。
东西一砸,或许是觉得不吉利,莫太太愈怒,嗓子都快喊破了音,“给我把这个不孝儿媳赶出去,赶出去!”
文薰抬头,看见莫太太以及姑太太,甚至是满屋子的婆子都在用责怪的眼神看着自己,倒像是她不懂事般。她又低头,看到那棵半躺在地上任人施为的兰花,就像是看到了莫霞章,一度失了力气。她挣脱开婆子还想来拉她的手,“不用你们请,我自己出去。”她跪在地上,小心地将兰花合着部分泥土捡起,挺直腰杆走了出去。王妈想留在这里,便给巧珍使了个眼色。
耳后传来莫太太的声音,“仙师,您看…”文薰闭了闭眼,深一脚浅一脚地来到茶室。她急得这里是有备用盆的。
她得快些将花移植,让它入盆。
不然它会生病,会死掉的。
文薰拿了工具,又找来土,在万般无奈下只能用这样的工作麻痹自己。巧珍见她伤心,也不敢说话,只跟在旁边给她搭把手。等到花重新埋好,文薰托着已经发焉的叶面,想象着莫霞章被灌下符水的样子,就忍不住落泪。
因莫太太的训斥在前,她不好哭得太大声,只做低泣。巧珍不知从而劝起,便去打了盆水来给她擦脸,洗手。才将那些泥污擦干净,将少爷带大的那位何妈来了。
莫太太身边两位婆子,巧珍对何妈比对吴妈要喜欢些,因为何妈慈祥,而吴妈严肃,还喜欢在背地里说小姐坏话。
何妈冲巧珍笑了笑,走过来躬着身子,亲亲热热地给文薰撩开她凌乱掉的头发。她温声细语地哄道:“少奶奶,您就听太太的话,不要闹了。这么多年,少爷生病都是这样来的。”
这话落在耳中,轻飘飘地,却又千斤重。文薰的眼睛发干,一度失了焦。是正常的药吃了这么多年,还是这么多年莫霞章一直在吃与这回类似的符纸?
他知道吗?
他愿意吗?
以小见大,莫老爷莫太太所说的莫霞章身体不好,是真的不好吗?他身体不好所以要被当成女孩养大一一这句话也是算命先生说的不是吗?甚至于文薰此刻已经在怀疑莫老爷与莫太太为什么要这样对霞章。不许他喝绿茶,不许他多食,不许他吃油的腻的…往日那么多规矩,如今倒是亲自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