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相公数落道:“那时我钓上来一条肥鱼,呼阿兄拿桶来,阿兄硬是要用手比划,让那鱼给溜了。哼,当真气煞我。”崔沅:“西湖泥肥沃,水草丰美,故湖里鱼群生长繁茂。”大相公抚须,陷入回忆之中,嘴角都含笑:“西湖烟雨,茸茸烟柳,天与云与山与水,长堤与湖亭,我与你四叔,当真是美。”崔沅:“刚到任上时,知州领我等疏浚西湖,利用疏浚淤泥筑成长堤,如今已有数里,既便于人们赏景,又疏通湖体,的确是二得之举。”他们的对话,屏风后的女眷们听得一清二楚。四夫人笑了:“阿沅可当真是夙夜在公,言不及私呢。”大夫人嘴角抽抽。
崔六娘戳戳叶莺手臂:“哎,大伯母现在指定在想,这么个不解风情的玩意儿,当真是从我肚里出来的',哈哈哈哈哈!”叶莺:“噗一一”
抬眼,不料正和那人对上视线。
叶莺心里一跳,立刻端正了坐姿。仔细才发现,原来那道清炯的目光是落在她身后的那面墙的横幅湖景图上。
似乎绘的正是西湖,应该是顺便说到了吧。果然……人一说旁人小话就容易心虚……
她悻悻低下头去吃菜。
原是祖父问起那幅湖景是否他少时所作,崔沅循祖父话看去,正看见崔六娘贼眉鼠眼,掩口与身旁叶莺说了一句什么。只看母亲与四婶神色,崔沅不用想都知道,必是什么调侃他的话。这个六娘。
崔沅几不可查地蹙蹙眉。
那女孩子却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
又在与他对视后埋下了头,心虚得很。
一根根吃着素拌瓜丝,倒是乖巧。身上衫裙的颜色,是比这春日胡瓜还新嫩的碧。<1
那一瞬间,崔沅想起了早上桃林里,她踩着柔软的草地,罗裙拂过草尖,迎面走来的一幕。
他收回眼神,缓声回祖父:“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