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小性儿,大夫人一点也不想之后听她的阴阳怪气,便笑笑道:“这些孩子们,当真是有朝气。”却晚了。
崔沅扭头问她:“五郎如今多大?”
大夫人不确定:“十五?十六?满十六了吧?”崔沅冷笑一声。
十五岁时,他从白麓书院肆业。
十六岁,足历洪州、鄂州、岳州。
母亲却对着一个比他那时还大的人称“孩子"?他沉声道:“十六了,尚不知何为大防,何为礼数,性子比我离家前还不堪。这些年,竞是痴长了?”
随即命婢女前去将人带来。
大夫人眉心一跳,今日五郎怕是要倒霉了。大概兄长教训弟弟倒不算什么,她也在那就不好了,三弟妹指定是要生气的。
大夫人寻了个由头,先走了。
崔沅没管她。
叶莺见今日天气晴好,原本准备到园子里捡些花瓣回去,用蜜腌了,做点心孝敬二夫人。
适才出门,就碰上了崔五郎。
与他说过了自己有事,不曾想,他非要跟来,一路上遇见的仆妇还不少。崔五郎嘴里犹道:“妹妹做的点心,我也极喜欢,待做成了不知道能不能沾光。”
便是这个时候,她忍不住停下脚步,认真道:“五公子,你不要再这样了,这不合礼数,我姑姑知道会生气的。”说完便走了。
原以为这般说已经够生硬直接的了,不曾想,崔五郎转头竟又追上来,这回急切得,竞是直直表白心意。
叶莺脸上火烧似的,恼的。
都想把挎篮丢他身上了。
这时候,一个貌美干练的婢女拨开花枝,从对面桃花林中走了出来,冲他们福身一礼。
“五郎,我家公子有请。”
看见来人,崔五郎暗道不妙。
白术是崔沅身边的大丫鬟,在崔五郎他们之间十分脸熟。崔五郎虽还没想到刚才的事情被崔沅尽收眼底,但长兄素来与他不算亲,才回京便找他过去,料想不会是什么好事。叶莺则是松一口气。
同时隐隐有些猜到,对方可能是看到刚才那一幕了。崔五郎跟着白术走了。
叶莺朝他们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桃林中,依稀掩着一抹白色身影,风姿秀逸,如清晨林下的一缕清风。
果然人最怕就是对比……崔五郎今日穿的也是白衣裳,但也仅限于穿了件白衣裳了,并无风度。
叶莺摇摇头,走了。
崔五郎跟着白术,从一片桃林当中穿过,就如她刚刚走出来的那样。拨开头顶纵横交错的花枝时,头顶有许多的花瓣飘落,纷纷扬扬。白术身形一闪,眼前豁然开朗。崔五郎抬眼,猝不及防,一个白衣郎君撞入眼帘。
眉目精致冷淡,气度沉稳。
是长兄。
落花如雨,袍服胜雪,这一幕如诗如画。
崔五郎怔怔间,对方瞥了他一眼,冷淡道:“坐。”这一处空地被桃林环抱,当中设了凉亭石凳,可以歇脚煮茶。区区百步距离,崔五郎走出了一背冷汗。
“长兄……“他缩了缩脖子,“长兄昨夜休息得可好?”崔沅见他这副德行,就有些蹙眉:“今日不必上学?”崔五郎老实道:"因着长兄归家,祖父给我等放了一日的假。”既是祖父的决定,崔沅便没说什么,颔了首。那边有茶炉茶具,白术煮好了茶,给二人递上。崔沅垂目啜着茶,一时没再开口,崔五郎颇有些坐立难安。实则他当时将人叫来是因为一时之怒,不能忍受府里的子弟这般无礼。却未曾想好要怎么开口。
劝诫?这个年纪的少年,若非令他们感到害怕,对长辈的劝告多半是一耳朵进一耳朵出。
训斥?五郎已经大了,面上不好看。再则,也会使那个女孩子陷入尴尬境地,甚至可能被记恨。
崔沅于是扫了他一眼。
许是因为幺子,三叔三婶过于宠溺的缘故。分明翩翩少年郎,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