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眼睛,顺着陈大志的目光一看,脸色登时也唰一下变得惨白,嘴唇直哆嗦:
“这......这他娘的是什么鬼东西的骨头?!俺瞧着、瞧着怎地瘆得慌!”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沉默下去。
他们忽然想起村里老人关于黑林岛的传闻,这些年来,偶尔就会有那么一两个、有进山之后再没回来的伐木工、采药人......
难道那些传言,并非空穴来风?
“嘘!”
陈大志强压下心头的紧张。
迅速用脚将旁边的腐叶和烂泥踢过去,狠狠将那几块怪模怪样的骨头盖住,以免让监工和其他人瞧见,误了伐木挣钱的功夫。
“莫要声张!”
“咱们就、就当那是块烂石头!晚点再跟弟兄们吱个声,让他们多留个心眼!”
老张脸色依旧惨白,握着斧头的手抖得更是厉害,艰难地咽了口唾沫,点了点头。
在这远离人烟的深山老林,又是监工眼皮底下,发现这种晦气玩意儿,除了让自己心惊胆战外,还能怎样?
难道去问监工?
就他那副财迷心窍的嘴脸和暴脾气,若是因此耽误伐木的功夫,还不赏你两鞭子?
况且这老林子里最不缺的就是毒虫猛瘴,有些怪东西能吞吐酸液,也不足为奇不是?
就像是海里边叉斑鳞鲀那遭瘟的酸泡子,稍不注意被那酸水吐上一口,真能给你烧个窟窿眼儿出来!
——
李家小院,湿润的水汽在院外的棕榈叶上凝结成珠,顺着叶脉滴答滑落。
陈小鱼挽着裤脚,露出半截沾了泥点的光洁小腿,找了块相对干燥的草皮,冒着细密冰凉的雨丝,硬是坚持打了几套五禽戏。
毕竟李爷爷说过,练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欲攀高峰,贵在持之以恒!
只是脚下湿滑,一套“灵鹿跳涧”下来,脚丫子在泥泞草皮上“啪嗒啪嗒”踩得欢实、泥水四溅,反倒给自己裤腿添了不少“战利品”。
小姑娘低头一看,完啦!
这下又少不了被娘亲训斥,顿时委屈巴巴地小嘴儿一瘪,老老实实收了势。
“这灵鹿跳涧,跳是跳了,涧却没过,反倒陷在了泥潭里。”恰在此时,熟悉而温和的声音从村口小路传来。
陈小鱼闻声抬头,脸上的懊恼瞬间被惊喜所取代,像只轻快的小鹿般迎了上去。
她绽开笑脸,有些不服气地嘟囔嘴:“李爷爷回来了?我来帮忙!刚才......刚才没跳好,那是雨太滑了嘛!”
来人正是李长生。
天不亮就披着蓑衣出了小渔村,此刻背着个沉甸甸的鱼篓,刚从细雨霏霏的码头赶回来,蓑衣边缘还在往下滴水。
“雨滑是外因,根子还在你自身。”
他笑着提点道:“这鹿之形,首重轻灵迅捷,足尖点地如蜻蜓点水,腰腹发力如弓弦紧绷,落地生根更要如飘羽着尘,无声无息。”
“你方才落地,脚掌全踏,劲力下沉,如石坠泥潭,焉能不溅?”
“脚下虚浮,劲力散而不凝,是其一。腰腹未得鹿奔之弹抖劲,未能将身体轻盈提起,是为其二。”
“湿滑之地,更需提气凝神,足尖含劲,方显功夫。今日雨滑,不必强求腾挪跳跃,可多练熊晃之沉稳、猿提之机敏,脚下根基稳了,腰腹劲力活了,他日天晴,再练这灵鹿跳涧,自会不同。”
“小心,沉。”
李长生提醒一句,放下鱼篓。
“嘻嘻!不怕!”
陈小鱼抓住鱼篓边缘,使出吃奶的劲儿,和李长生合力将鱼篓抬进院中。
掀开盖儿,满满一筐鲜活海鱼,全是刚出水的鱼儿,鳞片在昏暗天光下闪着微光。
“吱呀——!”
李长生推开木门,只见屋内,一头翎羽齐整、翼尖处却缠着粗布绷带的白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