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尾海雕竟成了折翼废鸟,众人兴趣一下子淡了许多。
眼中的羡慕和热切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毫不掩饰的失望,以及一丝丝幸灾乐祸。
毕竟,再稀罕的猛禽,若是连天都上不去,留着还能作甚,当祖宗供着?
那不是脑子进了水?
李长生看在眼里,对这些人心中那点小心思门儿清。看别人过得好,比自己捡钱还难受,这本是人之常情,他也不在意。
人群边缘,看着众人嬉皮笑脸,不时对李长生以及那头折翼的白尾海雕肆意调侃,那经历鬼牙礁一事的渔夫只觉心底生寒。
李长生那徒手格毙数名歹徒、如同捏死鸡崽儿般将那魁梧壮汉单臂擎举的冷酷身影,在他脑海中反复闪现,每次都让他头皮发麻。
他是真怕这些人,祸从口出,哪句话不慎将李长生惹毛了,被一记老拳打死!
不过他根本不敢多言。
若是因此透露半点风声,被徐氏的巡海把头知晓,他这碗饭就算是吃到头了。
——
“听说有人跑到鬼牙礁的崖顶打了头白尾海雕?不知是哪路好汉,有如此胆魄?”
就在这喧闹又带着几分诡异的气氛中,一个洪亮如钟,带着明显内劲震荡的声音,陡然在码头炸响。
人群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排开。
只见一溜身着统一浅灰劲装、身形精悍的汉子,簇拥着一位身高近九尺的铁塔壮汉,朝李长生等人而大踏步来。
脚底稳如磐石,落地如老树扎根,龙行虎步间,栈桥木板被踩得“吱呀”作响,一股独属于武人的凶悍气势扑面而来。
毫无疑问,这些人全是武者!
李长生微微皱眉,万没想到码头又有渔夫捞上灵鱼,更将城里的武者给引了过来,还偏偏给自己撞上。
更令他心生警惕的是,这些人嘴上问的是白尾海雕,但那几道锐利的目光,却若有若无地锁定了自己。
毕竟,渔栏背后是金鲛帮。
而清湖城的金鲨门,又和金鲛帮有着千丝万缕的勾连,早已是公开的秘密。
灵鱼对武者是极其珍贵的资源,渔栏得到灵鱼的消息,必定是金鲨门第一个知晓。
“哟!”
思索间,
那几个金鲨门武人已行至近前。
为首那铁塔般的魁梧壮汉环抱双臂,饶有兴致地上下扫视着李长生。
脸上非但没有因那打鹰的“好汉”竟是个古稀老翁而意外,反而咧开嘴,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齿,怪笑起来。
“嘿嘿,还真是白头雕这扁毛畜牲!老兄你好胆色啊!天鹰馆那些老杂毛的禁脔,都敢伸手去碰?”
天鹰馆和金鲨门一样,同为清湖城里的四大武馆之一,其功法路数走的是“鹰”派。
讲究鹰击长空的迅猛、爪喙撕扯的狠戾,以及凌空扑击的刁钻。
其门人弟子多驯养猛禽,尤其以白头海雕、金雕为尊,视若同门信物与功法象征。
其余的,李长生了解不深。
“不过老兄也不必太过忧心!”
见李长生只是抱着海雕,一言不发的模样,那铁塔壮汉又堆起看似豪爽的笑容。
“在这金沙港地界,我金鲨门要摆平这点小麻烦,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天鹰馆的老杂毛再怎么横,也得乖乖卖我们金鲨门几分薄面!”
他向前逼近几步,目光灼灼:“老兄能拿了这雕,不管是用计还是凭力,也算有几分运道和胆识,窝在这破码头当个打渔的,岂不是明珠蒙尘,白白埋没了?”
“我金鲨门与金鲛帮同出一脉,正缺老兄这样胆大心细、能打鹰捕兽的兄弟!”
“不如随我入帮?”
一石激起千层浪!
此话一出,围观的众人呼吸一滞,脸上纷纷闪过一丝错愕、不解、以及那么点嫉妒。
金鲛帮,那可是这片海域有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