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却有些软弱,遇事总想着“和为贵”,对文官集团的贪腐多是“罚俸警告”,不敢下狠手。
这位陛下,年轻却有雷霆手段,该杀就杀,该查就查,没半分含糊。
大明的天,怕是真要变了,要变清亮了。
暖阁里。
朱厚照看着窗外的蔷薇。
夜色里,蔷薇花的影子模糊,却透着股韧劲。
他嘴角带着一丝笑意,指尖在账册上敲着节拍,节奏轻快了些。
刘健和谢迁愿意配合,让他少了不少麻烦,不用一开始就跟内阁撕破脸;
韩文认真查账,不徇私、不怕事,让他看到了户部的希望;
王守仁答应入营,更是让他心中充满了期待,京营的整顿终于有了靠谱的人。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走。
只是,还有很多事等着他去做。
三大营的整顿要快,不然蒙古人开春可能会南下;
军饷的筹措要急,边军已经欠了三个月的粮;
盐税的漏洞要堵,不然每年五十万两的银子,都流进了蛀虫的口袋。
还有那个在江西泰和当知县的欧阳铎。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京。
那小子在江西查过盐商私盐,有经验,手段也硬,去年还抄了两个大盐商的家。
他要是来了,正好让他接韩文的手,把江南盐税彻底捋清楚,把那些偷逃税的盐商连根拔了。这时。
张永走进来,轻声说道,手里捧着个食盒,食盒上还冒着热气:
“陛下,该用晚膳了。
御膳房做了您爱吃的羊肉面,还熬了当归羊肉汤,暖身子。”
朱厚照摇了摇头,目光还粘在账册上,手指在“欧阳铎”的名字上划了划(注:此为伏笔,账册旁附了陆炳关于欧阳铎的密报):
“不饿。先放着吧。”
“你去跟锦衣卫说,看看王守仁回去了没有。”
张永有些奇怪,挠了挠头,眼里满是疑惑:
“陛下,王编修刚走没多久,估摸着刚出宫门,还没到翰林院呢。”
“朕知道。”
朱厚照说道,指尖在案上的《孙子兵法》上划了划。
那是王守仁留在翰林院的书,锦衣卫刚才顺便带了过来,书页上还有他的批注:
“就是想问问,他回去之后,有没有什么动静。
是不是真准备去军营,还是会被翰林院的人劝着反悔。”
张永明白了,陛下是担心王守仁被文官集团刁难,怕他打退堂鼓。
连忙躬身:“老臣这就去让锦衣卫盯着!让他们远远跟着,别靠太近。”
“别盯太紧。”
朱厚照叮嘱道,眼神软了些,带着几分细致:
“别让他察觉了,免得他觉得朕不信任他。
就远远看着,看他回府后是看书,还是收拾行李,有没有人去他府上串门说情。”
“臣明白!老臣这就去办!”
张永躬身退下,脚步轻得像猫,生怕打扰到陛下。
暖阁里又安静下来。
朱厚照拿起案上的《孙子兵法》,翻开几页。
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批注,“兵者,诡道也”旁边,王守仁用朱笔批了句“心正则兵正,诡道非诡诈,乃护民之术”。
字迹苍劲有力,透着股读书人特有的正气,又带着武将的果决。
朱厚照的眼神里满是欣赏,嘴角带笑,指尖在批注上轻轻摩挲。
这个王守仁,果然是个人才,不光懂兵法,还懂民心。
明天,他要去五军营当参军,定会带来些新东西吧?
比如把那些“练迎驾”的花架子,改成真正能打仗的操练。
朱厚照的心里,充满了期待。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像一块巨大的墨色幕布,缓缓落下。
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