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钓鱼台国宾馆一间保密级别最高的会议室内，烟雾缭绕。
厚重的绒布窗帘遮蔽了外面的光线，只有天花板上几盏吊灯投下明亮却略显压抑的光晕，照亮了长条会议桌两侧截然不同的面孔。
一侧，是以航空工业部和国家安全部门领导为首的中方代表团，神情平静，眼神中带着一种稳坐钓鱼台的沉稳，偶尔端起茶杯，轻轻吹开浮沫，动作不急不缓。
另一侧，是以苏联航空工业部特派员伊万诺夫同志和克格勃高级技术顾问彼得罗夫同志为首的苏方专家团队。
他们穿着笔挺的深色西装，试图保持“老大哥”的威严，但眉宇间难以掩饰的焦灼和一丝被挑战权威的不快，让会议室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从发现p2v电子侦察机开始，已经过去了两周时间。
除开第一周苏联人还没有彻底发现，第二周七天里，双方谈判就已经进行了三轮，焦点始终围绕在那份中方提出的“技术援助清单”上。
“亲爱的中国同志们，”伊万诺夫用手指关节敲打着桌上那份清单的副本，语气尽量保持平和，但语调已经不自觉地上扬，“你们提出的这些要求……尤其是关于米格-19的P -9发动机全套图纸和生产工艺，这已经远远超出了“交流’和“观摩’的范畴。
这是我国航空工业的核心机密！即便在华约内部，我们也从未进行过如此深度的转让。”
中方的首席代表，一位戴着眼镜、气质儒雅却目光锐利的代表，微微一笑，放下了茶杯：“伊万诺夫同志，我们完全理解您的心情。
我们也深知P-9发动机技术的先进性和重要性。
但请您也同样理解我们一一我们缴获的这架P2V，及其携带的电子侦察设备，同样代表了美帝国主义目前最先进的航空电子侦察技术，甚至是其战略侦察体系的一部分。”
他稍作停顿，目光扫过对面每一位苏联专家：“这其中包含的雷达波谱分析、信号干扰与反干扰频率、超远距离通讯加密模式……这些情报的价值，恐怕不仅仅关乎一架飞机，更关乎整个社会主义阵营的电子战能力和未来十年的战略安全态势。
我们认为，用这些「未来’的情报，换取一些“现有’的技术，以共同增强我们的国防实力，是一笔对整个社会主义阵营都非常有利的交易。”
克格勃的彼得罗夫忍不住插话，他的声音更冷硬一些：“你们如何保证这些设备的完整性和真实性？我们必须要先进行全面的技术评估，才能讨论下一步。”
“当然可以评估，”中方代表爽快地点点头，“我们已经准备了详细的设备清单和初步的检测报告，贵方专家可以查阅。
但是，彼得罗夫同志，完整的深度接触和拆解研究，必须在我们共同成立的联合研究小组框架下进行，并且以我方人员为主导。
这是我们的底线，毕竟，安全是第一位的，我们不能允许任何未经许可的复制或取样行为。”这话绵里藏针，直接堵死了苏联人想先验货、再压价，甚至暗中动手脚的可能性。
“那么雅克-25的全套技术呢？”
伊万诺夫试图迂回。
“这款截击机同样先进，并且非常适合你们广阔的国土防空，我们可以优先考虑这个项目。米格-19的技术对你们来说太复杂了，消化起来需要时间……”
苏联人的说法也不是欺骗，按照暗中观摩了谈判的牛根生记忆，米格19这种飞机一开始确实是有些不够完善。
主要是雷达系统和导弹系统还不行。
“感谢同志们的体贴，”中方代表再次微笑，语气却不容置疑，“雅克-25的技术我们当然需要，这是我们清单上的基础部分。
但我们不能只看着眼前。
帝国主义的发展速度惊人，我们必须拥有应对其下一代超音速侦察机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