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意。
“你说为父不配?”
荀攸面色铁青,心肝都在发颤。
大兴不设防,这是礼待,更是宁辰想要将他留下的决意啊。
“不配。”
荀缉踏步打开府宅门户,指着人来人往的街道,铿锵有力道:“大兴治下,百姓安乐,商贾往来,有些城池不再宵禁,江东不再有饿浮遍地,亦没有人相啖,长安百姓易子而食,难道父亲忘了吗?”“然后呢?”
荀攸握着拳头嘶哑道。
“父亲。”
荀缉再度一礼,倔强道:“你身怀奇术,从我们踏入江东开始,便受到大兴不设防的礼待,所谓大兴显学不过是在讲述大兴治下的江东,你不认可此书,便说明不认可大兴,我们配居住主客司的宅院吗?”“不认可大兴?”
洪亮的声音传出府门。
路上来往的百姓,全部驻足凝望而来。
他们目光中有费解,复杂,有敌视,亦有鄙夷。
不过,这些百姓碍于此地隶属主客司,居住的都是大兴礼待之人,故而才没有开口。
“父亲。”
“你看到了吗?”
“士族求利,不已民贵!”
“这天下不止士族与汉王室,还有这万万百姓。”
“他们所求是大兴给予,当易子而食的惨状发生在我们身上时,父亲还能自负奇策怀身,高高在上说着圣人之后,而坐视不理吗?”
荀缉面色苍白,指着府门处汇聚的百姓。
大兴显学。
不是学说,而是大兴治下的江东。
这是宁辰写的白皮书,是给学子烙下大兴为贵的印记。
所以此书极为直白,工业为骨,农业为血,儒学为皮,法学为脉络,医学为良药,术算作利刃,这便是大兴治下的江东。
可以斩尽天下,亦能够兴民振邦。
“阿鹜。”
“关门。”
荀攸跌坐在大椅上说道。
“喏。”
阿鹜小跑在府门前。
对着围观的百姓歉意一礼,而后轰然关闭府门。
“父亲。”
荀缉捡起地上的大兴显学,走向卧房道:“求利之心人人皆有,大兴也从来不粉饰他的野望,可求利的路上,不能踏着百姓的枯骨,因为我们也是人,大兴从来不是贼匪!”
“大兴。”
荀攸看着荀缉的背影喃喃自语。
大兴显学。
宁辰的白皮书。
同样,也是江东的宣传手册。
你们苦难,江东安乐。
你们易子而食,江东幼子却可以读书识字。你们背井离乡,江东百姓分配良田五十税一。
当这种落差形成,加上各州郡诸侯的连年征战。
大兴显学,就会成为宁辰征伐天下诸侯的先锋军,
此书针对的从来不是大儒名家,而是犹如一柄利刃,插入各州郡的腹地,让百姓明白大兴与治理他们的诸侯不同。
如此,也是庞统所言禁书的因由所在。
数日时间。
大兴商会在江东各地贩卖书籍。
不识字的百姓,让自己幼子念给他们听。
王朝的本质他们不懂,也难以领悟这种思想。
可是,士族利益的形成他们明白,是因为对他们的压榨与剥削。
大兴显学中,将大汉治下的江东与大兴治下的江东做出对比,更是让无数百姓感激涕零。
他们经历过苦难,自然能明白现在的不易。
至于分田与学府建设,让无数学子与百姓明白,养家糊口。
读书识字,知法而守法是什么概念。
这几日。
凡大兴城内的百姓。
茶前饭后,谈论的便是大兴显学。
而且,还时不时能对北方战事,大兴善政做出论点。
“尚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