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个人，灯光把影子拉得很长。我对着空无一人的球门，反复演示新战术的跑位，喉咙因为喊了一天而沙哑。手机突然弹出消息，是老球迷发来的“沈指导，我今年&nbp;72&nbp;岁了，2002&nbp;年世界杯我去现场了，现在还想再看一次国家队进世界杯，哪怕只赢一场也行。”&nbp;我摸出球员时期的&nbp;10&nbp;号球衣，球衣上的汗渍已经泛黄，却还能闻到当年的青草味&nbp;——&nbp;那时的我，只需要管好自己的脚下，而现在，我要管&nbp;23&nbp;个人的脚下，还要管千万人的心跳。
助理教练发来&nbp;“球员体能监测报告”，主力后卫的肌肉疲劳度超标，却在备注里写&nbp;“愿意带伤上场”。我看着报告上他的签名，突然想起昨天训练结束，他偷偷找我加练防守的样子。原来这些球员心里都清楚，国家队的球衣比黄金还重，每个球员身上，都背着无数个&nbp;“72&nbp;岁老球迷”&nbp;的期待。我把战术笔记本翻到新的一页，写下&nbp;“明天训练重点边路防守&nbp;+&nbp;小周替补登场”，笔尖划过纸页的声音，像在为千万人的心跳打节拍。
后颈的麻意袭来时，我正把母亲的便签夹回战术笔记本里。窗外的月光照在绿茵场上，草叶上的露水泛着光，像无数双期待的眼睛。我突然明白，自己守的不只是战术板，是老球迷手里翻烂的相册，是小周磨破的球鞋，是整个国家藏在心底的足球梦&nbp;——&nbp;哪怕前面是万丈深渊，只要还有人在等，就不能停下奔跑的脚步。
三、绿茵场外的暖阳
再次醒来时，身上还带着青草的味道。我摸了摸手腕，没有疤痕的刺痛，只有传单边缘割出的细小伤口。手机在裤兜里震动，是体育用品店老板发来的“沈指导带领国家队赢了！2-1&nbp;逆转韩国队，小周替补登场进球了！”
跑到训练基地的铁丝网外，看见沈征正被球员们围在中间，小周抱着足球扑在他怀里，笑得像个孩子。老球迷举着&nbp;2002&nbp;年的世界杯门票，在人群外喊“沈指导，我们离世界杯又近了一步！”&nbp;媒体记者的镜头对着他们，闪光灯亮得像星星，这次的标题全是&nbp;“铁血教练带队逆转”“年轻球员闪耀赛场”。
“小伙子，发传单呢？”&nbp;沈征看见我，笑着挥挥手。他的教练服上沾着草汁，却比任何时候都整洁，左手腕的疤痕在阳光下若隐若现。“这是小周，”&nbp;他指着身边的年轻球员，“以后中国足球的希望，就靠他们了。”&nbp;小周的球鞋是新的，鞋尖没有磨损，他说&nbp;“是沈指导送我的，我会好好踢，不辜负他的期待”。
风卷着传单的边角，哗啦啦地响，像在应和绿茵场上的欢呼声。我咬了口热乎的包子，突然明白沈征战术板上的秘密&nbp;——&nbp;那些红蓝线条不只是战术，是他把千万人的期待缝进了每一步跑位里，把国家的足球梦藏在了每一次传球里。就像小周的新球鞋，看似普通，却承载着一代人的希望；就像沈征手腕的疤痕，看似是旧伤，却是他为足球拼过的勋章。
明天我还要来给沈指导送些新的战术笔，他昨天说&nbp;“还有很多新战术要画”。顺便问问他，什么时候能带着国家队，圆了老球迷的世界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