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bp;她指尖用力,抠下一块松动的泥土,露出后面更深的黑暗。
一股更浓烈的、混合着血腥和某种难以言喻的腥甜**气味扑面而来,熏得人头脑发胀。姬娆心头一凛,是祭祀坑特有的死亡气息!她示意巫雀灭灯,两人紧贴潮湿冰冷的墙壁,将呼吸压到最低。
前方,隔着土壁的缝隙,有火光跳跃。
那是一个巨大的深坑,坑壁夯土,坑底似乎还残留着暗褐色的、渗入泥土的污渍。几支松明火把插在坑沿,照亮了坑底中央一个诡异的情景:一个身着低等祭司袍服的人正跪在那里,双手捧着一个鼓腹的陶罐,陶罐表面似乎涂着某种暗红色的颜料,在火光下如同凝固的血。他口中念念有词,语调急促而神经质,是对着坑壁某个方向祈祷。
“太牢…三牲…不够…神怒未息…”&bp;断断续续的词句飘过来,带着恐惧的颤音,“西伯…允诺…周原…五谷丰登…新神庇佑…”&bp;他猛地将陶罐高举过头,声音拔高,“求先祖…允我族…弃暗投明!”
就在他作势要将陶罐砸向坑壁的刹那,姬娆看清了他面对的方向——坑壁上,一个不起眼的凹陷处,似乎塞着一卷东西!
“动手!”&bp;姬娆低喝,人已如离弦之箭,从藏身处扑出。巫雀动作更快,手中早已扣好的几枚尖锐骨刺闪电般射出。
“噗噗!”&bp;骨刺精准地没入那祭司的小腿和捧着陶罐的手腕。
“啊——!”&bp;凄厉的惨叫划破地底死寂。陶罐脱手飞出,砸在坑壁上,应声而碎!破碎的陶片和里面暗红色的粘稠液体(似乎是朱砂混合兽血)四溅开来,一股刺鼻腥气弥漫。那卷被塞在壁凹里的东西——一卷用细绳捆扎的、颜色略深的布帛,也随着震动掉落下来!
祭司惊恐万状,顾不得剧痛,挣扎着想去抢那布帛。姬娆已至近前,飞起一脚狠狠踹在他胸口。祭司闷哼一声,撞在坑壁上,萎顿下去,口中涌出血沫,惊骇地看着眼前这两个如同从地底钻出的煞神。
巫雀迅速拾起布帛,塞入怀中。姬娆则弯腰,从碎裂的陶片旁,捡起一样东西——一柄匕首。青铜铸造,形制古朴,刃部短而厚实,柄部缠绕着磨损的皮绳。吸引姬娆目光的,是匕首靠近刃脊处,一道极深、极不自然的凹痕,像是被什么强酸腐蚀过,在火把光下泛着一种诡异的幽绿光泽。
这凹痕…姬娆的指尖抚过那道痕迹,冰冷坚硬。一种跨越时空的熟悉感,毫无预兆地击中了她。三千年后博物馆的玻璃展柜里,那柄出土于微子启墓葬、有着奇特腐蚀痕迹的青铜匕首…影像瞬间重叠!
“娘娘,快走!有动静!”&bp;巫雀急促的声音唤回姬娆的神智。远处甬道深处,传来了杂沓的脚步声和火把的光亮,还有人声呼喝!
姬娆眼神一厉,将匕首紧紧攥在掌心,那腐蚀的凹痕硌着皮肉,带来一种冰冷的真实感。“走!”
两人如同鬼魅,迅速退入来时的狭窄缝隙。巫雀动作极快地将几块石头和泥土推回原位,暂时遮蔽了入口。背后追兵的呼喝和火把的光亮被隔绝在外,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和甬道深处永恒的黑暗与死寂。
回到鹿台深处那间斗室,只有桑枝焦急地等在那里。灯火下,姬娆摊开那卷夺来的布帛。上面是用尖锐器物刻划出的符号,并非甲骨文,而是更为古老、也更为隐秘的氏族密记。巫雀凑近,脸色凝重,手指划过那些符号,低声解读:
“淮夷…佯败…诱王…入…箕山…谷…”
“周师…已…移…孟津…”
“朝歌…粮仓…空…大半…丁卯…夜…焚…”
“符节…三…已…出…城…西…”
字字如冰锥,刺透纸背,也刺入人心。佯败诱敌,周军压境,焚毁粮仓,盗调符节…一张里应外合、要将帝辛和大商彻底葬送的巨网,在黑暗中悄然张开!微子启的符节,仅仅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