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转移到了自己母亲身上。她无数次在辗转难眠时后悔为什么当时不肯退一步。
殊不知瞿颂也不停地自我诘问,但周秀英只是轻描淡写:“管那么多做什么,世上哪有过不去的槛.……”
挂断了电话,瞿颂又想起来周秀英说这句话时的神情。周秀英常把这话挂在嘴边,然而,太过沉重的槛儿,究竞要如何才能迈过去?
瞿颂想要发问,但周秀英连同她的宽慰都已一同化作了沉默的黄土。年少的时光奔涌而去,瞿颂望着眼前的人时常会感到恍惚。尤其是在面对商承琢时,这种恍惚尤为强烈一一当初那般炽烈的感情,真的存在过吗?还有那些如今想来热血沸腾的往事,他们是否真的曾亲身经历?往事仿佛隔着一层薄薄的膜,模糊不清。
她回头去望,却只觉怅然若失。
S大十分鼓励学生成立团队进行创新研发,瞿颂作为新成员被周瑶仪带着走进观心的活动室时,很意外地看见个意想不到的面孔。商承琢坐在电脑面前向她投去一个十分轻蔑的眼神,瞿颂摸不着头脑,觉得这人实在是古怪,于是皱着眉瞪了回去。他接受到瞿颂不悦的目光,微微抬着下巴开口,“哦,又来一个。"鼻腔里发出一声极轻的嗤笑,对周瑶仪很不满,“你还是会这样,每走一个就塞个新的来继承遗志,怎么,是觉得我们这里风景独好,特别适合让他们搭个便车、混点漂亮的实践学分吗?我说过了,别白费力气,找这种半吊子来,只会添乱。”商承琢抬起脸,额前几缕不驯的黑发垂落,半遮住一双深潭似的眼睛,的目光在瞿颂脸上短暂停留,似乎在评估她“混学分"的成色,随即又漠然地移开。瞿颂耳边的耳钉太闪亮了,以至于她迈进来时,商承琢首先看向了她的耳垂。
那枚明黄色的耳钉张扬夺目,美得很锐利。他知道瞿颂。知道她的人缘似乎特别好,知道她曾经在迎新晚会垂首拨动吉他弦,斩获了大片人的欣赏的目光,知道她的身边常常会围着一群人,不知道到底在热闹些什么,吵闹又喧哗。
肯定是个浮躁又圆滑的人吧。
怎么能指望这种人能踏实地留在这里专心研发呢,趁早离开吧,省得日后狼狈收场。
瞿颂眯了眯眼感觉到了这明显的恶意,刚想要开口就听见周瑶仪啧了一声,很烦躁,“观心筛选出来一个新成员不容易,你能不能少说两句。”“行,"商承琢闭上了嘴,嘴角扯出一个没什么真切笑意的笑,随手从桌上一堆散乱的文件中抽出厚厚一沓,看也不看,“啪"地一声甩在瞿颂身边的桌子上,动作十分不礼貌。
“这是项目核心的传感器融合算法框架,原始设计文档和一些早期测试数据。周瑶仪大概跟你提过两句,拿去看。”他语速极快,很不耐烦地样子,“七天。七天之内,搞懂它的设计思路、主要瓶颈、以及你个人认为最可行的三个优化方向,形成书面报告发送给观心主要负责人。”
他身体前倾,手肘支在膝盖上,带着嘲弄意味的眼睛再次望向了瞿颂,“主要负责人就是我。”
商承琢尾音微微上扬,毫不掩饰话语中的驱逐意味,“届时我们再讨论你是否有资格能够留在观心,如果你搞不懂或者你的报告让我觉得是在浪费我的时间一-″他顿了顿,清晰地吐出那个字,“那就,滚。”等那个字的尾音彻底落定,周瑶仪和一众人的目光全部投向了商承琢,他们不是没见过商承琢刁难想要进组的同学,但话说到让人如此难堪地下不来台却是第一次。
优越的外貌和温和的性格让瞿颂几乎没有和其他人起过争执,商承琢这种蛮横无理高高在上的态度让一股强烈的屈辱感混合着不服输的倔强猛地冲上头顶,烧得她耳根滚烫,她甚至能听到自己血液冲击耳膜的声音。活动室里的所有人开始替商承琢打圆场。
商承琢充耳不闻,“我提前说明,如果你是个三分钟热度,遇到点硬骨头就哭爹喊娘打退堂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