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揉着眉心,半晌方唤了声文楷。
文楷正打着灯笼,在轿前深一脚浅一脚的趟路,听着动静连忙规规趄趄的凑至轿边。
“也该叫来安回来了。“清浅的声调从毡帘内轻飘飘的传出来。文楷有一瞬的诧异,却也不敢问,只躬身应是。那天之后,宋鼎元再也没来过。白天有众多丫头凑趣还不觉什么,到了晚间,寒钟响滞,飒风鸣窗,最容易心生妄念。冬夜又格外漫长,孤衾冷枕,愁思便肆无忌惮的生长。
他大抵是不会再来了。
大概,就到这里了吧。
又过几天,来安也被叫回巡按府。他收拾好行李,过来告别。林净和示意他过来,拿了块银锭放在他手上,“先前的事儿,是我对不住你。这些银子,权当我的一点心意,你别推辞。”银锭落在掌心里,很有分量,少说也有五钱了。她嘴角含笑,一如既往的温柔平和,来安看着心里发酸,眼眶子也涨涨的。他拳手攥住银子,又拿手背抹了抹眼睛,“谢谢姑娘。”说着便跪下给林净和磕头,这回她没拦着,看着他规规矩矩磕了三个头,微笑嘱咐:“以后好好当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