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迭时与清军暗通款曲,输送物资,如附骨之蛆,心下有些不安。她本不欲再掺合宋鼎元的公务,然若她所猜不错,届时边关狼烟再起,苦的是万千黎庶百姓。思忖片刻,她还是开口,声音微沉:“我总觉得这事有些蹊跷,沈家的脚力出名的快,怕是消息来的比敕书还快呢!他家是保是弃,郑党早商量出章程来了,现下还要什么可打点的呢?可别是借着打点的幌子,暗地里卷铺盖跑路罢!宋鼎元正了神色,凝眉思量片刻,轻轻摇头:“他家偌大家私,买条活路尽够了。若是逃了,又能逃到何处呢?要是被抓可就真是死路一条了,他不会连这点也想不透罢!”
“若是逃到胡地呢?”
宋鼎元神色一凛,放下银箸。
林净和继续道:“沈家走惯了粮道,对边境的地形地貌极是熟稔,又常为军中运送物资,只这一点,就足以成为胡人的座上宾了。何况还带着大宗财物,胡人自然乐得庇护。当然,这也只是我胡乱猜度罢了。”“你说的不错。“宋鼎元面色愈发凝重,急唤文楷入内,厉声吩咐:“速点精干暗探,轮番盯紧沈家的商队去向,尤其留意其是否北上。若有异动,飞马来报,不得有误!”
文楷领命,如风而去。
宋鼎元神色稍霁,朝林净和拱了拱手,正色道:“卿卿真乃闺阁之翰林。我定竭尽全力,给你挣个锦绣前程,方不负你的兰心蕙质。”林净和撩起眼帘,看他满眼的笃定情意。不知怎的,心头涌上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
她渐渐肃了面色,直视着他,缓缓说道:“锦绣前程?你是打算要娶我么?″
宋鼎元猛的抬头,撞进她如水秋眸中,一时竞有些语塞,只怔怔的看她,仿佛第一次认识眼前人似的。
林净和神色端凝,定定的看着他,一字一句:“既然没打算娶我,日后若你果登阁拜相,入太庙享万世香火的,是你宋鼎元的牌位;光耀门楣,受人敬的,是你宋氏宗族;五花诰命,封的是你明媒正娶的夫人;承你恩荫福泽的,是你嫡出的子嗣。”
她微微倾身向前,“大人许诺为我挣的这份"锦绣前程',从何说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