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就来了兴致,欲要去漫饮一番。
甫一进去,江夫人瞧着前头的一男一女相貌出群,不由多看了几眼,口中却咦了一声:“前头那小娘子好生眼熟。“又眯着眼细细相了一回道:“那不是菊痕么?″
二位夫人循声看去,见堂倌儿招呼着一男一女往楼上去了,男子身穿石榴红锦绣罗袍,系一条软黄吕公绦,脚踏粉底皂靴,猿背蜂腰,姿仪轩昂。恰逢他转头与堂倌儿说话,三位夫人不由得一怔,只见少年面如冠玉,唇若涂朱,那一头油亮的乌发搁鱼尾紫金冠束着,端的是皎如玉树,湛若神君。身旁那女子穿着出炉银的缎面袄子,下系一条白碾光绢挑线裙儿,身段窈窕,步履轻盈,却只见个背影儿。
得了堂倌儿确认,三人于雅阁落座。刘夫人叹道:“常听得宋巡按年少才高,不想生的也这样俊秀。”
江夫人冷笑一声:“这样全乎的后生倒叫个贱蹄子勾了魂去,可见造物还是公平的。给了他好皮囊好前程,偏叫他瞎了眼,迷了心,给勾的是非不分,三魂七魄都挂在那窑姐儿的裤腰上。”
“哪儿就至于如此了?“刘夫人失笑道:“哪个官人年轻时没爱过几个红粉佳人,左不过一时新鲜罢了。”
“夫人有所不知,"江夫人摇了摇头,老神在在道:“我家里有个嬷嬷与王参政府上的乔嬷嬷交好,听说那王参政有一日使家里下人去请个粉头,那粉头有些不愿,结果叫菊痕遇见。您猜怎么?她竞仗着宋大人的势,当街捆了王府的下人,押到御史府去了!好大的威风!”
“这菊痕也太狂了些。“刘夫人讶然,“那宋大人便由着她胡闹?”“要不怎说他是非不分呢?"江夫人一拍大腿,“这要搁旁人,但凡是个有成算的,早该将王府家人送回,再将那惹事的小蹄子发落了。他倒连个动静也无,后来还是王大人忍气吞声写了封赔罪信,才将人接回的,把那王大人气的险将书房砸了。”
说起这个,江夫人只觉十分解气,口气不免有些幸灾乐祸:“圣上刚在敕书上训斥他狎妓之事,你瞧他不但不收敛,还带着那小贱人招摇过市,可不是叫她摄了魂魄么?”
“真是个狐狸精转世的,只会使手段勾的汉子不走正道。“庾夫人忿忿道,一张俏脸气得微红。
她年岁尚小,那庾大人却已是四旬年纪,方方面面均不济事。如今见了这样俊美的少年郎,便勾起些绮思来,心里更是憋闷。那菊痕不过是暗娼出身,凭什么能得宋御史如此钟情,她却只能委身一老叟。一想到这,满心的妒火翻涌起来,“宋大人身边盘踞着这等妖女,前程岂不叫她毁了?”听这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尖酸咒骂,刘夫人却未置一词,只不住的摩挲着手中的定窑茶盏,神色不辩。
“这杯酒该我敬你,"另一雅阁中,珍馔罗列,宋鼎元擎起白玉酒盏,神情诚挚,“多谢妹妹提点之恩。”
“是大人英明决断,筹谋得法。我也不过胡谄几句罢了,不敢居功。“林净和嫣然一笑,举盏相迎,清冽酒液尽数入喉。宋鼎元凝望着她。那双杏眼极是澄澈透亮,两汪水儿似的,好像一眼就能看到底。有时却又觉幽渺难征,像个无底洞一般,叫人琢磨不透。抓不住,又离不开。宋鼎元并不喜欢这种感觉。“过谦则伪,你我之前,何必如此?“他低头呷口酒,压下心头异样,抬眼时笑容温熙如常。
林净和并不知他心中念头,问道:“沈家这案子,大人预备如何审呢?”“随他们去罢!刘大人和按察使大人估摸早收到郑次辅的授意。沈家的商队近日可是忙的紧呢!金银财帛一车车的往外拉,连铺面也关了不少,想是忙着上京打点呢!”
“商队?“林净和微微一怔,问道:“大人不派人盯着些?”“人家愿意花钱消灾,我管个甚么?平白做那断人财路的厌物。“宋鼎元给她碗里夹了块焖鱼,不以为意。
林净和想到前世读史时看到边境商人在王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