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枝末节早已模糊,只余一点混沌感知,此女凶狠归凶狠,青涩也确实青涩。
难道是头一回?
沉吟片刻,他试探道:“事已至此,在下也算是郡主的人了,不知,郡主所嫁何人?”
萧沉璧心生警惕:“你问这做什么?”
李修白眼尾扫过锦褥上那点浅淡的落红,唇角微勾:“好奇罢了。”萧沉璧亦瞥见了那刺目的痕迹,眼神瞬间挪开,信口道:“告你也无妨,本郡主所嫁是一天阉之人,空有一身好皮囊,却实在无能,这才不得不另寻他人。”
“天阉?"李修白轻笑出声,眼底却无笑意,“长安竟有此等人物?不知是哪家郎君,在下倒未曾听闻?”
萧沉璧声线带蜜,语气讥诮:“你当然不知。听说你们男子素来好面,最是看重′雄风',视此如命,若是你身有此疾,可敢昭告天下,引为笑谈?”李修白坦然:“在下尚无此忧,郡主应当比任何人都清楚。”萧沉璧周身酬酸未消,闻言如被踩了尾巴的猫:“狂妄!你以为你有多大本事?不过……不过尔尔!”
她声调拔高,尾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李修白眼底掠过一丝玩味:“哦?可在下隐约记得,似乎是郡主……”“住嘴!"萧沉璧恼怒地打断,“此事不许对外说,至于我嫁的究竟是谁,你也别问了,这进奏院可不是什么好地方,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明白么?”李修白不想打草惊蛇,遂敛了探询之色,只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萧沉璧心有不快,刻意踩过他散落在地上的衣裳,踩出三四个黑脚印,方稍稍解气。
之后,她拂袖而出,对着外面的女使娇叱:“站着做什么,进来!”女使早已腿软,抖如筛糠地开了那沉重铁锁,推门便扑跪在地:“是、是郎君吩咐奴婢在此候着的,奴婢什么也不知!”“好得很,接二连三,本郡主着实小瞧了你们,安壬呢,怎么不来见我?”萧沉璧唇角勾起,笑得煞是好看,眼底的冷意却几乎要冻死人。“郎君、郎君有要务在身,先行离去了……"女使头不敢直视那双太过漂亮的狐狸眼,嗫嚅道,“郡主,事已至此,时辰真不早了,您是否要盥洗更衣?再迟,恐误了宵禁
萧沉璧揉揉眉心:“哼,安副使倒是聪明,怕步康院使后尘,但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这笔账,本郡主迟早要与他算!热汤呢?端来吧,还有……再给本郡主拿一件干净的里衣。”
萧沉璧声音渐渐低下去。
“都已备妥了。"女使慌忙将备好的物事端入外间。萧沉璧又是冷眼,东西准备这么齐全,看来是预谋已久了,那药的剂量也是故意往大了下吧?几乎将她神魂都磨散了。心烦不已,她一脚踢翻那仅剩灰烬的炭盆,眼不见为净。待女使将里外间隔的帘幕拉拢,萧沉璧方褪衣入浴。收拾停当后,女使们便欲入内为那位陆先生备汤。
“慢着!“萧沉璧余怒未消,轻哼道,“他一介奴仆,也配与本郡主同等待遇?把我沐浴后的水赏他便是!”
女使觉得这有些折辱人。
毕竟,这陆先生也是苦主,又不是他主动的。可她哪敢置喙,只得默默照办。
帘内,李修白神色自若,甚至还捻起缠在指尖的一根长长发丝,置于鼻端轻嗅:“郡主遍体香气馥郁,便是连发丝也甚是好闻,想必那沐浴的水更是芬香扑鼻吧,如此,倒是抬爱在下了。”
萧沉璧何曾受过这等轻薄,耳根霎时红透,她立时变了脸:“凭你也配?快住手,不许给他!”
女使端盆的手再度僵住。
李修白拂开发丝,对女使淡然一笑:“既如此,烦请换一桶新水来。”萧沉璧这才惊觉中了激将,心下更恼。
她揉着刺痛的额角,心想定是那药性残留,害得她脑子也有半刻不清醒。不过倘若真叫这姓陆的用了她的洗澡水,她心里也膈应。她心头郁结,冷冷地睨了这人一限,拂袖而去。刚步入廊庑,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