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葬,四时八节让你的儿孙过去磕头烧香,差了一次,我都不会放过。”
胡狗儿忍功了得,听到这些话,面上还能笑的出来。
“姑姑放心,我一定办好这趟差事。”
双方心中都恨极,但面上不漏一分,保持从前的稳定,竟然平平静静的将事情处理了,就好像是在处理院中的花草。
小顺眼中含泪,目送小微的尸体远去,“姑姑,就这么饶过他吗?”
小志也愤愤不平,“姑姑,直接灌一碗毒汤,弄死他。”
小边在一边用力点头。
赵长宁冷静摇头,“杀人之前,得先保命,他是掌印,死了必会有人查。”
大家心里不好过,但日子还得过。
小顺掰着指头和赵长宁报账,“姑姑,如今煤价见涨,我不敢多买,买了些芋头跟肉还有鸡蛋等能贮存的东西,咱们能吃些日子。”
赵长宁点头,“不用计较价钱,咱们不缺钱,安危最重要。”
她依旧细心吩咐,“你不是说小炉子不好做饭吗?直接弄点黄泥搭灶吧,暂时别在外头乱吃,多买点面粉跟鸡蛋,好做还好吃,还有,东西一定要亲自接回来,不允许外人碰。”
小顺看姑姑说完又想了好一会儿才进屋,喃喃道:“姑姑真的很伤心。”
小志点头,面露哀伤,“每每出事后,姑姑才会这么细致的叮嘱,这次都怪我,没提防,不然小微姐也不会出事……”
……
得知皇帝和太子已经吃完御膳,要往勤政殿来与大臣议事,赵长宁收拾好,也赶紧前去服侍。
其实往常这个时候,她也不是天天去,但现在,她必须自己去。
胡狗儿果然也在,两人见面,眼神自然都不好看。
赵长宁扶着皇帝进门,随即便是太子跟内阁几位大人鱼贯而入。
她伺候皇帝坐下,拿来薄毯子细心将皇帝的腿包好,单起了手炉送到头发花白的太子手上,又给正中间铜炉里加炭后,便习惯性地准备退出去。
皇帝却叫住了她,面露不适道:“朕有些头疼,捏捏吧。”
这是要她留下来?
赵长宁顺从的低头,察觉胡狗儿的目光如针般刺过来,她只心内冷笑,并未回应。
太子闻言连忙起身关切道:“父皇身子不适?可请太医看过?儿子近日也觉得头晕脑胀,看来真是父子连心。”
皇帝看着太子,眼中露出慈爱之色,叹了口气,“是你那小孙子福薄,莫要太过伤怀。”
赵长宁见太子擦了擦眼泪,花白的头发在阳光下闪着银光,等皇帝轻轻挥手,她连忙朝下走去。
“太子殿下,奴婢手艺不精,您切莫嫌弃。”
等太子重新坐下后,她便抬手轻轻为他揉捏起来。
她从前虽然没有资格留在这听政,但与诸位大人也打过交道,明显感受到气氛不同,还未说话,面色就不太好看。
果然,皇帝开口了,“你们几个说说吧,这次浙江又是倭患又是叛逆,明轩怎么弄的?事儿不小啊。”
首辅高赟立刻站了出来,“皇上,为百姓计,朝廷应尽快派兵镇压内贼,驱除倭寇,方为上策。”
另三人也赶紧起身附和,大家意见很统一,就是先解决事儿,再秋后算账。
可胡狗儿不一样,他站出来,阴恻恻的道:“皇上,浙江倭患多年,朝野皆知,明大人任浙江巡抚,不说去除倭患,还弄出了叛党,就足以证明他办事无能……”
高赟面如锅底,“胡公公,明大人在浙江八年,尽心尽力,认真办差,从无差错,升任巡抚不过一载,许多事才刚刚交代到他手上,怎么就证明他能力不行了?”
胡狗儿倒是有理有据,还拿出司礼监的册子。
“明大人升任巡抚一年,仅仅一年,织造司就损失了快五百万两银子,这叫从无差错?这叫尽心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