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混成这样,难怪玉殿拿的银子总是少的可怜。”这讥讽的调调,有一种谜之熟悉感,但声音却很陌生。
本以为是刑堂的紫绡在街上溜达正好遇上,站在屋顶上的却是个不认识的夜行装束的女子,借着月光看不清长相,不过看这打扮,也不像是正经人家的姑娘,莫不是同行?
被陌生人奚落实在是很不开心,金璜摆摆手:“姑娘是来看热闹的就一边坐着,别戳着你。要是来帮我的,就请先把前面这三位请走。要是来帮这三位的……我会骄傲的。”
“好呀。”话音方落,那姑娘大大方方的坐下来,从右边袖袋里掏出一条手绢,从左边绢袋里抓出一把瓜子搁在手绢上,慢条斯理的磕起来……“你们继续,不用理我。”
见那姑娘似乎真没有要出手相助的样子,绣娘挥剑又上:“纳命来。”金璜手中金芒暴涨,原本不过一尺长的匕首,竟成两尺短剑,虽不比绣娘的长剑,却也是一寸短一寸险,这厢堪堪接住绣娘三尺青锋,那边再防着小孩子的双刀就十分吃力了,好在背靠墙壁,加之两人夹攻,老板娘暗器不便出手。
不多时,金璜便露败象,左支右挡、破绽百出,右臂结结实实的挨上了一刀,手上不由一松,短剑落地,她捂住伤口,平静的看着一剑双刀向自己砍来……
“哎,笨呢。”随着不屑的话语一同落下的还有带着劲风的瓜子壳,如漫天花雨般向那两人射去,两人迅速后撤躲开,老板娘抬眼冷冷瞪过去,却对上了那姑娘满不在乎的脸,老板娘跃上屋顶,二话不说抬手就是两枚暗器,那姑娘身子后仰,平贴着屋顶瓦片躲过:“不要一言不合就扔暗器,我只是个看戏的,就是话多了点,不爱干净了点,不至于就要打要杀的吧?”
有这么一闹,金璜趁空俯身左手捡起短剑,直攻手持双刀的小孩子,那小孩子虽然招式凌厉,但毕竟只是个孩子,对敌经验不足,竟被瘸了一腿的金璜刺中左肩,小孩子还不曾哭叫,那绣娘却是心疼非常,把孩子抱在手上后退到金璜无法攻击的范围,仔细检查伤口,又是上药又是包扎,小孩子扁扁嘴,眼泪终于没憋住,他一边努力抹掉脸上的泪痕一边说:“娘,一点都不疼,真的。”绣娘让孩子站在一边,一步步向金璜逼近:“你杀了我相公,又伤我孩子,今天不取你性命,誓不为人。”
听着这血泪控诉,金璜一愣:“你相公是谁?”复而猛省:“啊,你是李悦的妻子?”
“想不到你还能想得起来这死在你剑下的人。”绣娘恨的牙痒,一剑刺来,金璜头一偏,没刺中:“你听我解释。”
上面那姑娘与老板娘正在对峙,忍不住插了一句:“因为她长这么大就杀了这么一个人。”
金璜皱眉道:“不要胡说八道。”
老板娘对于她俩居然聊起来了的轻视态度非常不满,右脚使力,屋上瓦片直向那姑娘扑去,那姑娘百忙之中还插了一句“怎么,你还杀人如麻了?”
在民房上又打又闹,又是揭瓦又是聊天,早就惊动了城中巡逻士兵,喧闹的人声与明晃晃的火把从远处渐渐围向这里,老板娘一挥手,绣娘抱起小男孩,三人几个纵跃便消失在黑暗中。
再抬头,那姑娘也不见了。
来人都认识这位京中特使,七手八脚将她抬回县衙,韩凤仪得知此事匆匆赶来:“姑娘竟然伤得如此之重,都是我的不是。”金璜忧郁的看着自己的那条腿:“皮肉之伤没什么,这条腿被毒针刺中,现在完全没有感觉,须得找到解药才行。”
金璜对毒药一窍不通,韩凤仪正好也是,解铃还须系铃人,这解药也只好去找成衣铺那位廖姓老板娘要才行。只是此时只怕那成衣铺已是人去楼空,找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