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皇帝直属的亲军锦衣卫,莫说是姚美伶,就是孟良才这个正四官的知府来了,也得对连城客客气气的。
五人很快围桌而坐,厅里也只留了姚美伶身边的管事妈妈与孟环的丫寰侍候着,孟军的小厮则守在厅外廊下去。
毕竟不是真来话家常的,玉拾喝了半碗冰镇酸梅汤,又与姚美伶各问各答了一些多年来的家中杂事,她便开始直入正题:
“姨母,我在珠莎县去过姨母陪嫁中的欢喜楼,姨母可知道?”
应当是知道的,可她还得问上一问,终归后宅妇人,倘若有心人想要瞒姚美伶,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何况她到过欢喜楼一事也不过是昨日里的事情,要是传到姚美伶的耳中慢些,这会不知道也不算什么。
姚美伶一怔,随即拉起玉拾的手,似是不知从何说起,一副有口难言的模样。
倒是孟军开了口:“母亲已经知道了,父亲也知道了这件事情。”
孟环更是嘴快:“就因为父亲也知道了玉表哥到过欢喜楼的事情,父亲这才没再逼着母亲,要不然昨日……昨日里父亲就写休书了!”
说到最后竟是哽咽了,捏起锦帕便轻抹了双眼。
玉拾脸一沉,看着娇美的孟环抹着小眼泪,又看了看确实如传闻中好看的孟军,见他眉峰不展,愁丝难解的模样,反手握住了姚美伶的手:
“姨母,姨父这般急着休妻,可是因为欢喜楼掌柜田大明与珠莎首富于克强密谋一事?”
姚美伶被玉拾反握住的手止不住一颤:“你……你都知道了?”
玉拾点头,再看孟军与孟环,却见两人皆不明所以地看着她们姨甥俩。
孟军睁大了双眼:“母亲,玉表弟这话是什么意思?”
父亲欲休了母亲,怎么牵扯到母亲的陪嫁茶楼去了?
还是田掌柜与珠莎于首富?
密谋之说又是怎么回事?
孟环也是不敢置信地看着姚美伶:“母亲……”
她一直以为父亲要休弃母亲,是父亲在外有了新欢,是生了另娶的念头。
所以自父亲说出休妻之言,她便拼死阻止父亲,连膝盖都跪肿,一双眼也哭得红肿不堪,可这会她听到了什么?
什么田大明与于克强密谋?
玉拾见孟军与孟环的反应,便知两人是彻底不知内情。
她也未曾想过替姚美伶隐瞒,终归事情是真是假总得摸个清楚,这才毫不遮掩地说将出来,也打了姚美伶一个措手不及。
倘若姚美伶真做了不该做的事情,那她瞒着也没用,迟早孟军、孟环该知道的,终是会知道。
倘若姚美伶没做那等事情,不过是受了有心人盅惑利用,那么这会她一说开,也是给姚美伶一个自辨的机会。
可当她看着姚美伶并不想回答孟军、孟环的问题,反而将两人驱逐出花厅时,玉拾的心是一个劲地往下沉,直沉到了底。
连城一直安安静静的,连喝口南瓜绿豆汤也没弄出半点声音来,这与他平日里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行径,可谓大相径庭。
可没有法子,他家千户大人那脸色都沉得能滴出墨来了。
姚美伶将孟军、孟环,连同管事妈妈、丫寰都一个不剩地赶了出去后,她的目光落在连城身上,那意思极为明显。
连城不是不知,只是他只听玉拾一人的,连他们锦衣卫衙门的最高统领罗恭,他都不一定全听,何况只是一个知府的夫人?
即便姚美伶是玉拾的嫡亲姨母,他也得等到玉拾让他听姚美伶的,他才会看姚美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