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上去监督,那个老总什么时候把矿山卖了都不知道,这几年要是不让他们出点钱建设家乡,这些人不知要污了多少钱,早卷款外逃了。”两个老朋友感慨了一番,“环境被搞成这样,真是得不偿失嘞。老家人民都在慢性中毒,有钱的都跑了,剩下我们这些没门路没本事的慢慢捱,捱到死。”爸爸无限悲凉。袁医生拍拍老友肩膀,“没那么糟,癌症也不是不治之症,医学在进步,相信我们。”
祖国医学认为乳腺癌起源于人本身的情绪调节失常,而西方古代医学重在强调饮食习惯与癌症发起的必然关系,那么于悦和她的医生必然得加上一条,工业污染与日益恶化的生活环境对人体正常运行产生了不可预知的恶果。
眼看着第四次化疗时间近了,于悦心里百般抵触。三次化疗下来,整个人跟蜕了一层皮一般,身体消瘦,手指泛黑,连脸色也蜡黄蜡黄的。十号的直达车,到达之后第一回坐地铁,既然以后都跟这家医院打交道了,那么也该对整个城市尽快的熟悉起来才是。
换药了,三次以后用T方案。于悦手术后医生给出的化疗方案是:FEC+T,说实在的,于悦已经被前三次折腾得生不如死,提心吊胆直到打完,没有出现药物反应,两人悬着的心放下了不少。回到家已是凌晨,两人打摩的回去,到家里爸妈在煮早饭了。一切如常,胃口很好。于悦把在医院知识栏里看到的中药方子给了妈妈,白花蛇舌草加半枝莲熬水喝。这是常见的排毒草药,清热解毒,消炎止痛,只要体质受得了不妨多喝。于悦喝不惯纯粹的草药汤,妈妈便自创了白花蛇舌草蒸水鸭,同是清凉解毒,配在一起又好喝,能喝进去才有疗效。
那几天白细胞都没降,很好,吃也吃得下,精神状态极佳,也能运动,一支升白都不用打。可令人揪心却是榕榕上吐下泻住院了,闹腾了好几天,孩子一看到穿白衣服的就拼命哭,可怜的不行。出院的时候孩子两条腿走路都发软,两只小手肿的跟馒头似的,都是插针插成这副德性,于悦看看自己又看看儿子,悲从心底来。这几天陪伴儿子的过程中,母子倆又心心相惜了,有人说不要迷信血缘,但血缘带来的感情就是那么奇特,本就是一条脐带上的两条生命,与生俱来的亲密无间。
世元的纠结神经又触角了,但凡是于悦和他父母之间在带孩子方面的观念冲突,他一定是忍不住盖一顶“瞧不起农村人“的大帽子上来,不问对错,不然就撂下一句,”你去叫你妈来带“。于悦恨自己不争气,才由得人奚落冷待。想起闺蜜小瑜前两年出事后的种种,于悦不禁哀叹自己命运多舛。小瑜也是命苦,月子期间洗澡,因为婆婆总是不敲门进来拿东西,她不好意思就把门反锁了。这一来就出事了,浴室用得是液化气热水器,谁料到漏气了呢。孩子一哭,她婆婆催了半天里面都没反应这才急了,一个农村妇女没文化也不懂拨120,光知道在门口哭,周围人发现不对劲赶紧拨120急救,在这期间,正好于悦的嫂子在家,离他们不远,一听到情况马上冲进去抱起小瑜进行人工呼吸,她是急诊科护士,这方面很镇定。等到小瑜丈夫赶来,120已经把人送去了,就这样捡回一条命,但人已经手脚不协调了,大脑反应很迟钝,不过这已经是是不幸中的万幸。她老公小刘与世元有经济往来,出事以后,小刘打电话来告诉世元钱方面可能利息得缓一缓了。于悦正在为自己的闺蜜难过,没料到世元说了一句话,“现在他老婆身体这样,在小刘心中就没地位了,他以后不见得会这么积极还钱”。“地位低了”,这句话到现在于悦还心有余悸,现在轮到自己出事了,在老公心中的地位怎么可能和从前一样呢?
小瑜父亲是当地实验小学的校长,她自己是老幺,家里三个姐姐一个哥哥,从小到大宠溺惯了,也不会读书,高中毕业以后父亲帮忙把她弄进矿业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