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靖严查科举舞弊,让整个京都风声鹤唳,鉴查院一处主办朱格,近日心头有些不是滋味。
“院长,这次调查科场案,理应是我们一处办理,您怎么会向陛下建议四处?”
院内正在翻阅卷宗的陈萍萍,没有理会突然过来找他的朱格,视线一直放在手上的卷宗上,头都没抬一下。
“四处督办案件是陛下的意思。”
“院长您知道一处专司监察朝廷百官和京都事务,这次听说是您向陛下建议四处回京,陛下才让四处去调查科场案。”朱格皱着眉头,语气中怨言颇重。
“怎么,听你话中意思,不满意我这次安排?”
放下手中卷宗,陈萍萍脸颊消瘦,似笑非笑地望着朱格。
“属下不敢!”朱格无意识低下头,不敢直视陈萍萍眼神。
“属下只是不解,科场案发生在京都,牵连的京都官员数量众多,正是一处职责所在,让一处督办不是更加顺手,您何必从外地千里迢迢,调任四处回京呢!”
“都是为陛下办事,哪有什么一处责任、四处责任。”陈萍萍坐在轮椅上,锐利眼神紧紧注视着站在面前的朱格。
“八大处每个处都有其作用,调查科举舞弊一案,正因为四处长年在外地其他州郡办事,跟京都官员牵扯较浅,才更加适合督办这起案子。”
“院长您不信任我,难不成我会与朝中官员勾结?”
“朱格,本院隶属陛下,隶属皇室,一切事情都要从陛下角度出发,无关信任与否,只是交叉办理避嫌而已。
你身为一处主办,费介已经老了,除此以外你是院中资历最深的人。
我若退了以后,理应由你接掌鉴查院,难道连这种简单的道理都想不明白?”
陈萍萍说话间,语气虽未有变化,却依稀能听出,其中已经隐隐夹杂着对朱格的不满。
“院长……我……”
感受到陈萍萍语气变化,朱格气势顷刻被压下。
陈萍萍几十年来,在鉴查院中威望无人能比,语气稍稍变化,就吓得朱格话都说不利索。
“行了,最近一处也没什么特别忙的事,这几个月来你一直都在院内连轴转,最近刚好能回家休息几天。
你就别想科场案这回事了,想得多了也无济于事,这起案子最终结果如何,由不得鉴查院决定。”话锋一转,陈萍萍语气显得有些不耐烦。
“是!”
现在鉴查院还是陈萍萍当家,面对陈萍萍一言独断,朱格尽管心中仍有微词,可在这位深不可测的院长面前,还是不敢继续发表其他不同意见。
“朱格!”
心中丧气,正准备离开的朱格,忽然听到身后传来陈萍萍的声音。
“记住,除过陛下以外,鉴查院不属于任何人。
无论是我这个院长,还是八大处各位主办,都是替陛下办事,没有说谁受的委屈大,谁受的委屈小。
就算办事途中,受了天大的委屈,都要在心里憋着。”
“是,属下明白!”朱格侧着身子点了下头,心有不甘地快步离开。
看着朱格身影远去,陈萍萍房间暗处,身披黑袍、戴着黑色面具的影子缓缓走出。
“他心里不服。”
“是!”陈萍萍轻笑了下,脸上露出无所谓的表情。
“但那又能怎样。”
鉴查院八大处各司其职,每个人都忙碌着自己的事,除了影子,谁都不知道,今天院长和一处主办二人之间产生的隐隐裂隙。
前几日被从外地紧急调任回京的四处主办言若海,正在鉴查院四处密室里,翻阅探子从礼部带来的会试卷宗。
里面不仅有今年会试的卷宗资料,还有封存的往年几届会试卷宗。
“江南西路贺家子弟,会试第三十二名。”
仔细翻阅卷宗的言若海口中喃喃自语,将这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