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房门被猛地摔进门框,又是“宅神”的恶作剧! “腌臜鬼驴球!” 阮十七第一次骂出了声,愤愤扭头,却没发现,房梁上原本用绳子挂着一支火腿,方才摔门的一下将绳子一头震松,那只大火腿于是呼啸着甩了下来。 当他察觉脑后生出恶风,已然来不及躲闪了。 千钧一发之间。 李长安迅疾出手,拽住他胳膊,往旁一拉,火腿于是从他身边呼啸而过,最终砸在墙上,留下一个小坑。 阮十七呆呆伫立,不由摸着后脑,久久不曾回神。 直到李长安拍了拍他的肩膀。 “走吧,该回去了。” ………… 刚出了阮家大门。 那阮延庭就急吼吼冒了出来,显然已经等候多时。 他一把抓住李长安的衣袖。 “法师可已降服了那宅神?我等今晚能搬回家住啦?” 好家伙。 他对李长安的信心比李长安自个儿都足。 可不料。 “难缠,难缠,我道行浅薄,恐怕无能为力。” 说罢,李长安唉声叹气抬脚就走,留下阮延庭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旁人劝慰了几声,才失魂落魄跟上来。 直到拐过街角。 李长安突然返身。 阮延庭吃了一惊:“法师?” “嘘!莫让鬼神听着。” 道士小声说。 “难缠归难缠,但我也不是全然没有办法。只不过,还得再破费一二。” 阮延庭顿时“领会”。 脸色变换稍许,一咬牙:“法师也知我家初来乍到,需要打点的地方不少,实在是钱不趁手,四……不!五百两如何?!” 道士摇头失笑。 “又不是要买龙肝凤髓,哪里需得着这么多钱?” 李长安略作解释,阮延庭才明白过来,原来不是要加钱,而是让自家准备一大桌子酒菜,菜不需多稀罕,大鱼大肉即可,酒则一定要是好酒,且要足量、够烈。 …… 阮家照着吩咐去准备,李长安又要来了黄纸朱砂,绘制成一张张黄符,让阮家挑几个手巧的女人,把符纸都折成纸青蛙。 等到酒菜买好,纸青蛙已经叠好了一脸盆。 再将买来的好酒一坛坛挨着脸盆摆好,随手掐个火诀,将满盆折纸点燃。 烧得差不多了。 李长安对着袅袅上升的青烟缓缓呵出一口气,但见烟柱顿如拉面师傅手里的面条,扭成一个个小小的烟团四下飘散。 轻飘飘软乎乎的烟团子,在空中晃了晃,转眼竟化作一只只青蛙模样,“呱呱”欢唱着跃入酒坛融入酒中不见。 ………… 临近中午,城内早早热闹起来。 即便是阮家大门前这条街面,也是半点儿不见冷清,过往的行人、叫卖的商贩,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甚至有个卖糖人的,把家伙事就摆在阮家大门边上,一群小人儿围着看稀奇,家长们就在旁笑眯眯闲聊,一点儿不慌张。 他们不知道阮家闹鬼? 当然不是。 阮家这点儿倒霉事早就哄传全城了。 你看家长们时不时拿眼神往墙里瞟,就晓得他们对“闹鬼”是了然于胸的。 之所以如此,原因简单。 崇鬼虽有它的害处,但也有它的好处。 至少余杭城里的人们十分笃定,只要言行合乎阴阳间的规矩,那么薄薄一道院墙就是天堑,墙内的鬼神们再凶再恶,也决计伤害不了墙外的自己。 然而。 街面上突兀一顿喧哗。 人们讶然瞧去,但见街角乌泱泱冒出几十条汉子,个个提着黄布裹头的长棍,气势汹汹直奔阮家大门而来。 领头的“和尚”面生,但后头跟着的汉子们,大伙儿却眼熟得紧,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