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仇恨笼罩,恨不得杀了双生子为谢幼训报仇,却竭尽全力克制着恨意,开口问她:“岁岁,是不是……你们母子杀的?”她的声音很轻,但柳蕊娘仍是听见了。
她的表情闪过一丝惊异,似乎下意识想说些什么,可对上王令淑血红的眼睛。柳蕊娘忽然轻松畅快地笑了笑,对着王令淑的眼睛,一字一字道:“王令淑,你真聪明。”
她弯起唇角,笑意热烈张扬。
王令淑却如坠冰窟。
她几乎被抽走了最后一丝心头血,浑身僵硬无法动作,只能梗着脖子颤抖着追问:“……为什么?你…是你……你明明也是……母亲两个字仿佛一个诅咒。
王令淑痉挛得张着口,吐不出这两个字,无法承认自己是个保护不了女儿的母亲。
谢幼训最信赖最喜欢的阿母,是个不合格的母亲。“王令淑,你这时知道我也是个母亲了?"柳蕊娘的情绪激动起来,她双眼有些泛红,有泪花若隐若现,恨恨道,“你让阿凛这样对我的珠郎玉郎,你知道我这个母亲,心是如何滴血吗?刀子扎到你身上,你知道我也是个母亲了,早些时候你有念我也是个母亲吗?”
她的话说得又快又激动,因为口音软糯的缘故,王令淑听不了十分清晰。更何况她心神已经乱了个彻底。
王令淑头疼欲裂,心中叫嚣着杀了柳蕊娘,然而身体却木僵得无法有丝毫动作。她挣扎了半天,身体却没有动作,耳畔一会儿有许多人说话,一会儿又只有柳蕊娘说话。
终于,她的身体可以动了,脱口而出:“闭嘴!”柳蕊娘静了一瞬。
“可笑,可笑。“柳蕊娘笑得几乎有些疯癫,她一把讲王令淑推翻,冷下脸扯出讥讽的表情,“王令淑,女儿死了,你还要装出这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多年前是这样,现在也是。”
“你不过是报不了仇,不是不想报仇对吧?少装出这副清高自持的模样,实在可笑。”
王令淑根本听不见。
她只想站起啦,找到一把刀,割掉柳蕊娘聒噪的舌头。但身体不受她的控制,一动不能动。
王令淑觉得烦躁,十分烦躁,烦躁得想要放一把大火,将所有人都一起烧死。谁都不要活好了,这世间所有人,所有说话的人都死去才好。这样才能有一瞬的安宁。
终于,她挣脱掉了木僵感,王令淑冲上去,用尽全身力气给了柳蕊娘一巴掌。
啪!
空气安静了下来。
王令淑几乎有一瞬间的轻松,随机被更强烈的恐惧攫取住,她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是疯了。方才莫名听到的声音,这几日忘记的记忆,还有……她真的摸到了架子上的剪刀,只差一点便朝着柳蕊娘的咽喉捅进去。不,不能如此。
至少不能此时就如此。
“玉盏,玉盏!"王令淑扶着柜子,身体往外挪,“玉盏,带我回……”玉盏听到了她的大声呼喊,连忙进来,扶住王令淑。她的视线往柳蕊娘身上淡淡一扫,原本不服气要做些什么的柳蕊娘顿时表情讪讪,放下了手里的花瓶玉盏垂眼看王令淑。
“夫人,先深深呼气,再吐出来。”
脸色白得发青的王令淑吐出一口气,脸上终于有了一丝人气,缓缓松下身体靠在玉盏身上。玉盏几乎是半架着她,才让王令淑顺利走出了柳蕊娘的住处。一路无话。
回了自己的住处,王令淑挥退其余人,自己背对着门坐在屋内。大约坐了两刻钟。
王令淑乱糟糟的脑子,终于可以思考问题。她将玉盏叫进来,让对方给自己煎一碗药来,自己则顺着记忆往谢幼训的灵堂走去。柳蕊娘没有骗她。
她第一日就见到了谢幼训的灵堂,瞧见了令灵牌上冰冷的字迹,甚至审问过了府中的仆人。谢幼训尚未出阁便幼年天折,原本是不能埋在谢家的祖坟内,谢凛却强硬将她埋了进去。
灵堂内的布置还没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