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
反应过来,将她捞入怀中,攥住手腕。
……
“只怕,时日不久。”
“……寿数……寿数大约,但好好调养过来,或可好起来。”
“夫人本就郁结于心,又受了刺激,只是吃药……这……这病在心上,只是吃药怕是……若不从根上解了心结,短则数月,长则一二年……”
“还是要少受刺激,解开心结才好。”
“只是……多年肝气郁结,脾胃受损,身子已经坏得难补回来了……”
王令淑仿佛做了一场梦,但她记不得梦中发生了什么,想要醒过来却也睁不开眼。
模模糊糊好像能听到人说话。
这些话想要听懂,也要很费一番心神。
王令淑想着想着,又累得睡了过去,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才再次模糊醒来。
她睁开眼。
薄霜似的月光照入窗棂,散落满地。
王令淑愣了一会儿,思绪才开始回笼,熟悉的焦虑不安又涌上心头。
不知道晕了多久。
等到天亮,是不是十兄的头七都过去了?
绝不能如此。
王令淑挣扎了一下,想要起身。
周围有什么窸窣轻响,一张苍白阴郁的脸在黑暗中浮现,披着月光靠近她几分,实现如影随形落在她身上,好似藤蔓在纠缠。
是谢凛。
他竟然在床边,也不知坐了多久。
他靠近她,按住她的肩膀。
王令淑没什么力气,被他按了回去。一只冰凉的手落在她双眼上,遮住了幽微的月光,让她重新置身于黑暗和寂静当中。
“继续睡。”
王令淑想开口,可胸口扯着疼。
“等天亮,我带你去王家。”
听到这句话,王令淑心口的郁气散了一些,疲倦随之涌上来。
她微微闭上眼。
但很快,另一个念头,又纠缠上心头。
阿兄的死,究竟是不是与谢凛相关?甚至说,阿兄的死,是不是有谢凛推波助澜……乃至亲自设计的成分?
其实她不能听信蕊娘的一面之词,但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免不了要在心中生根发芽。更何况她和谢凛之间,早就没有了信任。
但这件事,怎么会与谢凛有关?
王家和谢凛关系最好的,便是十兄了。
待嫁时,十兄时不时便要找谢凛,两人一起吃茶清谈,很是亲近。后来成亲了,两人来往也没少多少,谢凛偶尔休沐,大半时间也被十兄约去了。
王令淑那时候还有些吃醋。
怎么她的郎君,得空的时候陪自己阿兄的时候还多些?
可现在,阿兄死了。
王家如蕊娘所说,死绝了。
王令淑浑身紧绷,冷一阵热一阵,呼吸开始不畅。她竭力忍耐,静静看着窗前淡淡的月光,不知道等了多久,也不见月亮西斜。
真不知道天要几时才亮。
一只手攥住她的手腕,拨开她紧绷蜷缩的手指,握住她的掌心。
等她松了力气,才轻拍她的后背。
空中漂浮着白檀香气。
王令淑沉沉睡去。
恍惚中,仿佛有人环住她的腰,与她紧贴在一处。对方的气息笼罩着她,令她本能感到危险和抗拒,可她偏又贪恋对方温热的体温,蜷缩着挤入对方怀中。
这一觉睡到了天亮。
醒来时,身侧并没有人。
玉盏正在准备衣裳钗环,听到动静,连忙扶她起身。
王令淑问:“何日了?”
玉盏:“十八了。”
王令淑松了口气,任由玉盏为她穿衣梳发,没一会儿便捯饬好了。只是这张脸实在苍白得厉害,玉盏多用了一些脂粉,谁料反而违和得更厉害。
玉盏有些不安。
王令淑懒得看镜子里的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