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之声。
“放肆!公主是什么人,也是你们能拦的?”苏戮冷喝出声。
不过是平淡的语调,却带着上位者杀伐果决的威压,听得人心头一凛,忍不住想要臣服。
这是常年身居高位手握重权的将领才能有的气场。谢郁棠不由得看了苏戮一眼。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他,或者说,只有在她面前,少年才是那般模样。她不由得回想起作为小慕清王的苏戮。
比现在更成熟冷硬,周身是浸在骨子里的冷冽,像山尖上的第一捧雪。守的是浩荡山河,坐的是白骨如堆。
可这个世界的苏戮,明明还不是那个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小慕清王,为何会给她如此相似的感觉?
那两个士兵再反应过来时,已经跪在地上,握着的长刀止不住发颤:“公主恕罪,只是上面交代了,兵营重地,绝不能……”谢郁棠把宁安公主飞扬跋扈的架势拿了个十足十,看也不看跪地的两个士兵,抬脚径直迈了过去,只是脚步还未落下,迎面忽地一道疾风,一柄长刀直直冲她而来,这刀倒也不是要刺她,是照着她脚前一寸的土地来的。谢郁棠眉毛都没抬一下,不闪不避,眼看那刀就要直直没入她脚前的土地,身后不知从哪飞来一物,贴着刀刃轻轻一划,那刀就像凭空被卸了力般,以当一声,无力地摔在地上。
一时间鸦雀无声。
众人定睛看去,发现竞是一颗小石子。
崔虎更是心神俱震,这刀上灌注了他七八成的内力,刀上的力道甚至能让刀刃完全插入土地,只露一个柄,此等雷霆之势,要的就是给宁安公主一个下马威。
没想到,下马威没给成,他反倒先被给了个下马威。崔虎青着脸抬头,看向那个出手的少年。
视线却在落到对方身上的瞬间,蓦地一顿,被硬生生拉开,然后又忍不住偷偷打量,脸上是一副复杂、震撼又难言的表情。简而言之,快碎掉了。
一一可他分明就是一副刚被玩弄过的样子啊!把当朝慕清王府的世子收了做男宠,看对方在床上哼哼唧唧,结果一出手就是深不可测的冷面杀神。
一一现在的皇室贵女,都玩这么大的吗!
崔虎咽了口吐沫,强行按下飞扬的思绪,姿态恭谨地朝谢郁棠行礼:“原来是公主殿下,末将不知殿下大驾,还以为有贼人闯入军营重地,下手失了分寸,请殿下恕罪。”
这可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了,以崔虎的内力修为,怕是谢郁棠刚到门外他便已知晓。
谢郁棠懒得揭穿:“让开,本宫要进去找猫。”崔虎寸步不让,做样环视了下四周:“殿下可有看到,那猫确是跑进了这院中?”
“怎么,难道是本宫说谎?”
“下官不敢。"崔虎态度恭谨,却是半分不退,稳稳拦在谢郁棠身前,“只是这里是军事重地,除非圣上亲令,否则任何人不得入内。”谢郁棠嗤笑一声:“这等陈谷子烂芝麻的小事都要父皇亲令,父皇他老人家就算长了八百只手也管不过来啊。”
崔虎嘴角一抽,公主您还是快别说了,这种编排当今天子的话,就算您敢说,我也不敢听啊。
“崔大人,这话你诳那些没见过世面的地方小吏也就算了,用来诳本宫,是不是也忒瞧不起人了。”
谢郁棠话锋一转,“再说了,本宫就是进来找个猫,你这又是动刀,又是搬出父皇压我的,莫不是一一这里真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宝贝?”崔虎心下一惊,忍不住开始揣测谢郁棠这话里到底有几分深意,还是只是单纯的随口一说,他心思急转,面上却不露半分声色,皮笑肉不笑道:“殿下莫要开这种玩笑,下官只是恪尽职守,还请殿下莫要为难。”“若本宫偏要为难呢?”
崔虎掌风一震,弹起地上的长刀握在手中,凌空一挽横在身前:“那就莫怪下官不客气了。”
只听一声清鸣,崔虎反应极快,连忙运气相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