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会回不去。钟煜倒是有短袖,但她不喜欢那个料子,穿着睡觉不舒服。“你也不许穿,”她指尖在他胸口画着圈,如是说,“以后和我睡觉都不许穿睡衣。″
钟煜感受到胸前她手的动作,轻轻的“啧"了声,说真是霸道。“那又如何?“赖香珺变本加厉地揩油,“你不习惯那你别和我睡了。”回应她的是骤然收紧的臂膀,钟煜将她更深地嵌进自己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里全都是纵容:“别啊,我求之不得。”过了会儿,在她闻着他身上好闻的味道昏昏欲睡之际,他突然说话。“赖小苔,"钟煜有些紧张,“你真的愿意为我生个孩子吗?”赖香珺其实很困了,听见他说这个,强撑着张开了嘴回答:“”“反正是我的孩子.."她思索自己和钟煜离婚的概率,现在来看,好像不大了。
但赖香珺还是摁回困意硬气补充:“也可以和我姓,让孩子问你叫叔叔。钟煜低低笑了一声,赞同了她的脑回路:“反正也是我的孩子,姓什么都可以。”
轮到她逗他:“姓什么都可以?赵钱孙李?周吴郑王?”钟煜的惩罚对她来说微乎其微,大姨妈应该很快就会来,胸有些胀,他的力度,可以称得上是在为她按摩揉捏、缓解胀痛感。可感受到他真实的反应,赖香珺反倒当起缩头乌龟来。在他温水煮青蛙般的动作中,她嘟囔了一句"你不困吗”便阖上了眼,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他的话。
钟煜似乎真的喜欢女儿,主动在她耳边说起他过世许久的妈妈,他那时候很盼望能有一个妹妹。
这份悸动和期待太久太远,以至于此时此景下,他竟有些感动。赖香珺感受到了钟煜今晚的认真,虽然上次在她提起这个话题后,他明明让她放轻松说孩子的事不着急。
她猜测,当时钟煜大概以为她只是迫于两家长辈无声的催促,像完成一项家族任务。
“我不是因为两家大人的要求.…”
“钟煜,"她突然抱紧他,“是我希望有一个孩子,我愿意和你有一个孩子。”很小的时候,在她还沉迷于玩过家家的年纪,赖芷瑜会布置好房间任她放肆,纵容她在虚构的屋檐下尽情扮演“母亲"的角色。妈妈的离世并没有对她造成实质性的心理伤害,在外公外婆的宠爱下,她依然对家庭抱有近乎天真的憧憬。
六岁的赖香珺抱着洋娃娃许愿,说以后和姐姐带着各自的孩子全世界疯玩。她不喜欢孤独,需要可以任由她倾注全部热望的容器,如同对待那个沉默的洋娃娃。
她会不厌其烦地为它换上精心心挑选的蕾丝裙,梳好精致的的发辫,赋予它无数个温柔的故事和拥抱。
只需要让她确认,这容器是完完全全属于她的,她便能从中汲取出对抗虚无的磅礴生命力,像藤蔓攀附着阳光,疯狂地延伸存在的意义。太过久远,以至于赖香珺再回想那时候赖芷瑜说的话,似乎是赞同了她的提议,应和她天真的畅想,却又话音一转,叫她小苔,说姐姐会拿你的小孩当自己的对待。
很久之后,赖香珺才恍悟赖芷瑜的意思。
钟煜的吻细密地落下来,打断她飘远的思绪,似乎是不解:“我们生孩子和赖.…你姐姐有什么关系?”
赖香珺很困很困了,意识在情潮的余韵中沉沉浮浮。她努力想睁开眼,却只徒劳地让睫毛微微颤动,抱住钟煜,黏黏糊糊地回他:“因为我姐这辈子…大概不会有小孩的.”钟煜好像问了为什么,又好像没有问。
在极度眷恋的怀抱与亲吻中,赖香珺沉沉睡去。赖香珺睡到第二天快下午的时候才起来。
房间里已经没有钟煜的影子,倒是有个珠光宝气的箱子,里面满当当装的都是昨晚沿途看到的,首饰、晶石、腕表……她还有点虚,全身上下像被碾过一样。
床边放的有衣服,竞然是她行李箱里的那条舒适棉麻长裙和开衫。洗漱完下楼的时候钟煜刚好回来,“醒了?”她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