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口腔里一阵发酸,唾液不受控制地分泌积攒。
柔韧的丝线从口中喷出一团,张开的蛛网在地上投下网状的黑影,他的声音因为兴奋而有点扭曲变调:“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要是宿傩大人的主人我就是阎罗山之主,这样的美梦,还是等我吃了你之后你再去黄泉做吧。美人,你乖一点,我给你个痛快!”
黏腻的蛛丝长了眼睛一般绕上来,鹭宫水无闪身躲避时顺手捡了根断掉的树枝,虫潮涌动,她在小蜘蛛群里几乎没有落脚之地。
此生最讨厌打死后会爆浆的虫子,连汤带水再裹着几颗虫卵的更是应该滚出世界,但一味躲闪也不是办法。迟疑了片刻才抬脚跃进,踩着虫群间的空隙,她朝蜘蛛妖逼近,决定速战速决。
给她个痛快这种事不切实际,还是由她来让他死得干净点比较合理。
耳边是虫群沙沙的声响,细软但黏性极强的蛛丝才碰到树枝的尖端,蜘蛛妖的笑声在一声巨响中戛然而止。
血浆迸溅,腥臭的绿色液体从碎裂的头颅里炸开,雪白的蛛丝被染得墨绿。身体还未反应过来,被斩掉的脑袋就已经成了一摊夹骨连肉的泥,两颗眼珠子滚出碎骨,死不瞑目。
与此同时地上所有的蜘蛛都被一一斩开,蓝绿色的黏浆和刚才爆炸的骨头碎片糊了满地。鹭宫水无黑着一张脸疾步后撤,避开了那些溅落的脏污液体。但后退路径被障碍物阻隔,根本来不及停下,她的脊背猛地撞进了一个炙热的胸膛。
轻蔑的嗤笑声和滚烫的气息一起落在她的耳侧,腰间不知何时多了一双宽大的手掌。满是薄茧的指腹抵着脊骨末尾的软肉慢慢摩挲,鹭宫水无下意识一抖,绷紧了后背回头。入目是两双血池一般猩红的眼眸,在他戏谑的目光里,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再次失去了平衡。
两面宿傩把她推向了血浆四溅、正在不断炸开的蛛群。
几乎快要尖叫出声,酸臭的味道熏得她眼眶发红,在身后两面宿傩的笑声里,鹭宫水无整个人都不受控制地朝着满地的残肢浆体栽倒。
比让她去死还难受,在这关键一刻,鹭宫水无爆发出了此生最快的反应速度。她反手勾住了始作俑者腰间的束带,将他的身上的那件浴衣拉了个半开。
果然是很好的承重点,被她这样拽着,对方都纹丝不动。在被两面宿傩挥开之前,她终于挽回了局势,成功翻身回转。带着凌厉的掌风,她附满了咒力的拳头,目标明确地朝着他的脸而去。
但扬起的手臂被精准擒到了滚烫的掌心,柔软的手也捏住了突袭的拳头。鹭宫水无和两面宿傩视线交错,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的颜色。
被捏住的手腕血液流通不畅,已经开始发紫。被捏住的拳头也不大好过,指甲快要被迫陷入皮肉。跟鹭宫水无仰头的动作同步,两面宿傩俯身,澎湃的咒力压下来,低沉的嗓音里读不出任何情绪,他低笑着挑眉:“哦?我的主人?”
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杀不了她就拿虫子恶心她。若是真的踩到了那些污秽的尸体,她得先把脚上这双木屐扔掉然后再回去洗八遍澡。
鹭宫水无使劲儿挣了两下,抽回了自己被钳制着已经开始发麻的手臂,甩了甩才松开两面宿傩被掐的满是指甲印的拳头。
即使隔着一层衣料,两面宿傩也还是在她白皙的手腕上留下了格外清晰完整的握痕,青红交加的指印几乎占据了半个小臂,看起来惨不忍睹。自己胡乱揉了两下之后,那块肌肤反而变得更糟,鹭宫水无的怒意一路飙升,有跟他一起去死的冲动。
但这家伙不仅没有半点身为罪魁祸首的自觉,反而因为她的不爽而变得更加愉悦。居高临下的目光始终落在她的脸上,两面宿傩好整以暇地欣赏着她的气恼,勾唇的样子和热衷于将玩弄猎物致死的猫科动物没有区别。
抬头狠狠地瞪了一眼两面宿傩,鹭宫水无发动反转术式治好了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