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交织成一团,像藤蔓一样疯狂地缠绕住黎迎的心。
她竞然乘人之危,强吻一个高烧中的人?
黎迎很想原地撞墙谢罪。
她根本不是酒后乱性,她是犯罪分子!
闻煦还坐在那里,虚虚地撑着身子,脸色苍白,额角细汗密布,整个人看起来随时会倒下。
黎迎狠狠咬牙,脑子里还在哀嚎“完了完了完了”,人已经拔腿冲向门口:“你别动,我去给你找药!”
她磕磕绊绊地下了楼,急忙翻找药箱,休息室角角落落都翻找了一圈,可一无所获。
手忙脚乱之间,有什么破碎的画面在脑海里闪了一下。黎迎睡觉有个坏习惯,不抱点东西总觉得空落落的,手脚没地方放,心里慌慌的。
她记得,刚上床时,她确实鬼迷心窍地朝闻煦那边凑了过去。因为抱不着东西太难受了,而那时候闻煦又在她身边躺着她,她就直接抱了过去。
还是死死地那种!
黎迎脸红蔓延到脖子。
她记得闻煦一开始还试图挣扎了两下,低声骂她“离我远点”,但她当时脑子晕晕的,觉得他像个大型暖水袋,热得刚刚好,就当没听见,赖在他胸口不措手。
闻煦190的身高真不是白长的。他的块头实在太大了,胸肌硬得像石板,抱着实在不舒服。
黎迎窝了一会儿,觉得格得疼,胳膊也酸,终于嫌弃地嘟哝了一句“硬死了”,扭头就滚回了自己的位置。
可不抱着东西她还是难受,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于是……她又把手摸过去了。
她本来是想再抱闻煦的,至少暖和。但抱了两秒又觉得不对劲,实在太格人了,比她抱的那个毛绒抱枕差远了。
这时,她摸到闻煦脑袋旁边软软的枕头。
于是黎迎一只手按住枕头,一只手扶着闻煦的肩膀,铆足劲把枕头往自己那边抽。
闻煦让她别动,但她死拽着不松口,最终成功将他的枕头整块拽了过来,然后满意地抱在怀里蜷缩成一团,终于心安理得地睡着了。想到种种,黎迎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她昨晚不止是强吻了闻煦,还抢了人家枕头,死活不还。她到底是多缺安全感啊?
疯了疯了,她怎么能在闻煦发烧的时候这么不讲道理?他都病得半昏半醒了,她居然还抱人家、嫌人家硬,还抢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