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角落里明显少了一块金箔。
她以袖掩面,呵呵笑道:“哎呀,兴许是留在哪位恩客手里了?这么小一片金箔,我上哪儿知道去呀?”
“是吗?”沈谙拥着她,叹了一声,“唉,绮玉娘子恩客众多,我实在是排不上号,甚是伤心啊。”
说罢,他从怀中摸出一块亮晶晶的金箔,悬在绮玉眼前,目色与语调一起冷下来:
“绮玉娘子,说吧,这是不是你鞋面上的那块金箔?”
与此同时,对面露台。
杨谈将绮铃双手反剪,拔下她发间金簪,果然见一颗上头少了金珠。
他寒声道:“说,三日前的晚上,你是不是在普宁坊?”
绮铃面色煞白,早已吓得浑身发抖,不打自招:“我……不是我杀的……!”
三日前,普宁坊发现一具女尸。经查,系东市绸缎铺子老板童淇娘,员外郎陈述昂的妻子。死因是心口处的三道锥形伤,伤口很小,初步判断,像是女子的长簪。
沈知隐此人在案发现场扫荡出一块金箔、一枚金珠。
巧之又巧,沈少卿风流惯犯,在芙蓉醉妓子绮蝉的妆匣里,见过一模一样的金珠。
沈谙夜访绮蝉,得知当晚只有绮玉与绮铃出了门,结伴去购置新首饰。
绮玉早花容失色,吓得三两句话招了个干净,死死揪着沈谙衣袖哭道:
“沈大公子,好容易陈员外愿意将我们姊妹二人赎出去,偏他那媳妇不同意,这……这是要绝了我和绮铃的活路啊!我们……我们能有什么办法呢?我……我就是想出了这鬼地方而已啊!”
绮铃瘫软在地上:
“大人……大人明鉴,是……是绮玉姐姐动的手!我只是个望风的……我们起初也没想叫童淇娘死,就是……就是想求求她,我们姊妹只是想要个容身之所,不会去讨正头娘子的嫌!可她偏偏还是容不下,说……说只要我们姊妹敢进门,她就敢一包耗子药将我们毒死!”
两姊妹的哀哭交织到一起,美人绝路,实在可怜。
就在沈谙叹了一声,准备将绮玉扶起来的时候,对面露台却传来惊天动地的一声:
“杨行嘉你这个负心汉!”
沈谙差点儿没咬了舌头。他三两步扶着栏杆,探身出去看热闹。
只见白二娘子气得浑身发抖,一瓢酒兜头浇在杨大人身上——
可怜杨行嘉在花楼一口酒没喝,纯被她泼了个“醉玉颓山”。
这倒也罢了!
最骇人的是后头悠悠跟着一缕身影。
珍珠白的裙子,腰系大红丝带。
不是白雪亭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