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就没了底气:
“那我不是……不是不甘心嘛!”
“你要是不甘心,迎亲当天的花轿你上去,我逃婚。”白雪亭语声中寒意不减,“这样大家都满意。”
“那可不要!”文霜立马回绝,“我才不做这种一命呜呼的事。”
老天,她就是想打打嘴仗。她是喜欢杨行嘉,可没喜欢到干出替嫁那等诛九族的蠢事儿啊!
白雪亭就知道她胆小如鼠。
文霏看着弱下气焰的文霜,又看着终日寡言的白雪亭,还是忍不住低叹一声。
孽缘,孽缘啊。
三人沉默间,外头忽传来一阵热闹。
文霏当即道:“应是杨府的聘礼来了。”
白适宗和周静秋在外帮忙待客。许是白雪亭最近心情太差,实在外表凶悍。白适宗见了她,也跟老鼠见了猫似的,生怕白雪亭一个不开心真把他揍一顿。
白时涯那个不争气的蠢货更是,直接让人传了话:白雪亭出嫁之前他就不回家住了。
“哎哎,好,有劳几位。”白适宗挂着谄媚的笑,亲自送杨家的人出了门。
他回到中庭,面对满满当当的一院子箱笼,一捋胡须,对周静秋道:
“虽然匆忙,但杨家也没亏待雪亭。面子功夫还是做好了。”
说罢,他又恨恨道:
“这么多好东西,本该是文霜的!”
周静秋一看他那模样,就知道他打起了这些聘礼的算盘。
她一开始也有些心动,但想到白雪亭那凶戾的脾气,不管是谁,说打就打。那颗心慢慢地,也就凉下去了。
更何况文霏那桩坏透了的姻缘,到底是白雪亭解决的。她又费心让文霏去念书,实在是文霏的恩人。
于是,周静秋上前道:
“主君还是消了心思吧。除非主君想雪亭再和你闹一回。杨家给的是雪亭,不是给的咱们家里,到时都添进雪亭的嫁妆里,一道抬回杨家算了。”
白适宗看得眼睛都绿了,一双拳头紧握着。舍不得,但又真的不敢惹那女煞星,只能反复感慨:
“我……我……唉!”
文霏与白雪亭先后走近,前者从周静秋手中接过礼单,后者随意扫了一眼地上排满的箱笼。
“铺面、田地、庄子,加起来就占了一页纸。”文霏忍不住睁大眼睛,仔仔细细对了一遍,不禁感慨道,“高门娶媳,排场竟比宗室都大。”
白家人聚在中庭各怀心思时,晴与捧着个长匣子进来传话:
“有个自称舒王府长史的人,给雪亭娘子送了一份添妆。”
白雪亭接过那匣子打开看了眼。
里头放着一枚浓紫的吊坠,玉质清透,石形圆润饱满。上头镶嵌一颗冰瓷白的顶珠,琉璃似的透手。
光是顶珠都价值不菲,那浓紫翠石更是世所罕见的华丽珍贵。
她眼前被晃了下,立刻起身,对文霏道:“我出去看看。”
文霏看那枚吊坠看呆了,忙小心翼翼双手从白雪亭那儿接过来,生怕磕了碰了。
文霜走过来,亦是瞠目结舌:“这么好的东西!舒王明明被抢了媳妇,居然还想着给她添妆?他是被白雪亭下蛊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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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亭一出府门,便瞧见不远处的大槐树下,立着一道颀长的墨蓝身影,分明熟悉。
她慢慢走过去,语调中十二分的寒气:
“你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