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塞到她手心,叹道:“这也是舅母听说你和行嘉要成婚后,临时起意取来的东西。”
白雪亭疑惑:“舅母何意?”
“你大概不晓得,鸣凤司现在关了不少嫌犯。其中有一个呢,叫伍沧,眉心到左眼有一道长疤。他媳妇当年是在我闺阁中服侍的,这人估计是犯了什么大罪,我也不太清楚。他家里媳妇便辗转找到碧梧,碧梧又转告我,说想将这块玉佩送进那个罪犯手里。好歹夫妻一场,也当是个纪念。”
郭询话是这么说,眸光流转,却明显另有深意。
她将白雪亭掌心合拢,勾唇笑道:
“雪亭可明白?左右鸣凤司里的都是重犯,逃不过残疾或是死罪。你若有机会,圆了他们家里人最后一个愿望,也是功德一件。”
说罢,郭询轻轻揽过白雪亭肩膀,暗中将一个四四方方的小纸包递给她,幽幽道:
“你当年肯帮舅母筹算了贤妃,今朝,总不会不肯成全舅母的满腔好意吧?”
白雪亭立刻会意——那纸包里装的恐怕是剧毒,郭询要灭这个伍沧的口!
她压下心尖震动,握紧那包毒药,温然浅笑:
“舅母有慈悲之心,雪亭……自然帮您。”
她在延嘉殿里呆了小半日,出去的时候眼眶微红,妆也晕开了。隋广福一见,忙“哎哟”道:
“姑娘这是在娘娘面前哭了吧?您说这事儿,娘娘她也是胳膊拧不过大腿。”
白雪亭淡笑,鼻音浓重:“无事,我知道舅母尽力了。”
隋广福讪笑道:“那奴婢送您回去。您呀,这半月好好歇歇,等到了成婚之后,要是杨家敢给您什么气受。别说娘娘了,奴婢也得拼了这条老命不要,替您出头!”
正此时,青泥忽然小步跑过来,对白雪亭道:
“雪亭娘子,圣人有赏。”
他双手将一个敞开的盒子捧在头顶,里面是一支赤金点翠凤头步摇,凤凰口中衔了一枚圆润饱满的金珠。
隋广福“嘶”了声:“这似乎……是永安公主的旧物?”
青泥道:“正是。圣人怜雪亭娘子将要出嫁,特地命奴婢取出这一支步摇,是当年公主与梁国公成婚时所簪。愿娘子与夫婿,能和公主国公一般琴瑟和鸣。”
隋广福听见“琴瑟和鸣”四字,面色不由尴尬。一瞧过去,白雪亭脸色更冷了三分。
她单手接过盒子,不跪不拜,寒声道:“雪亭谢恩。”
说罢,也不等隋广福,径自两步走出月华门,身影立时就不见了。
隋广福一拍大腿,苦着脸对青泥道:
“圣人也太会气人了!这不存心把雪亭姑娘的脸往地上踩吗!”
青泥也是无奈,二人相视一眼,双双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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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事仓促,拢共只有不到半月的准备时间。所幸白雪亭这里什么都备好了,帝后赐下的东西她都可以带走,即使她要嫁的不是舒王傅澜。
差的就是杨家的聘礼。
文霜托着下巴,还是生气,她没好气道:“才几天筹备时间,我看杨家也不太想娶你,说不准拿几抬聘礼就把你凑合了!”
白雪亭自顾自靠在榻上看书。
文霏打了下文霜手背,压低声音提醒她:“你别再给雪亭找不痛快了,这也不是她想嫁的。”
文霜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她不痛快,我还不痛快呢!你没听见吗?圣旨上写的是白家二娘子白雪亭,她是二娘子,那我是谁啊?我看皇后多半也是用二娘子这个名号,才能把杨郎君的庚帖骗出来。不然翁姑怎么会看上一个杀过自家儿子的人!”
白雪亭忽然寒声道:
“你不想待在这儿可以出去。你要是想为这事儿撒气,大可去神龙殿和延嘉殿撒泼打滚,真要是闹得帝后愿意把出嫁人选从我改成你,我跪下来给你磕头都行。”
文霜脖子一缩,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