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说说?”
“够了!”白适宗酒盅一放,“李氏族学给白家的名额,自然是白家自己分配。文霏她不愿起早贪黑念书,是以我将名额给了时涯。大家都是一家人,时涯好了,文霏不就好了吗?”
“说得好听。”
脆生生的一句,却是文霜。
文霜这几天心情低落,终日锁在屋里,眼见着下巴尖了几分,倒平添三分锐意。
她直视白适宗道:
“阿爹,您摸着良心说,当年李家派人来,请的是不是文霏?最后您给李家管事塞了十贯钱,才把学符上的名字改成了时涯!李太师还特地遣人问过,您把文霏关在房里不让她出去,说文霏怕累,受不了念书的苦,这事儿不是你自己干出来的吗?”
文霏一手一个弟妹,早听得低头不敢说话,只道:“没事……文霜……没事的……”
文霜一把甩开她:“你就这么没脾气?白雪亭把话茬递到跟前你都不敢接!”
“时涯他……”文霏低声道,“到底是我亲弟弟……”
白雪亭听罢,筷子一扔离席。
没走两步,文霜也跟了上来,气道:
“白文霏这个软柿子!我替她抱不平,她还给时涯说上好话了?”
“当时你不也劝我,不要把时涯的坏话说到李太师前头?”白雪亭寒声道,“文霏不晓得争,你也不见得好到哪儿去。”
文霜嚷嚷道:“那怎么了?我那是想家丑不外扬,自家吵成什么样那都是家事,你吹耳边风吹到李太师那儿像什么?诚心让别人知道我白家不和?”
她二人吵吵闹闹走到中庭,只见周静秋和文霏也追了过来,一个拉白雪亭,一个训文霜。
文霏软软拉着她袖子道:“雪亭,时涯不懂事,今天说的话,你可切莫往心里去。”
周静秋往文霜额头敲了一记,也忙对白雪亭赔笑:
“雪亭啊,时涯的脾气被我和他爹惯坏了,一直都无法无天的,你和文霏都受了他不少委屈。叔母在这儿跟你道个歉。”
中庭穿堂风呼啸,周静秋见她不答话,只能又硬着头皮道:
“雪亭,文霏脾气是太软了,但这也是我的错,我是做娘的,没给够她底气。她一个小门小户出身,遇见事,当然只知道忍。这次郭十六郎下狱,叔母实在要多谢你,你若不出手相助,怕是文霏真要落入那歹人之手。”
文霏忙不迭点头:“是,多亏你帮我……”
周静秋长叹一口气:“雪亭,你年纪离出嫁也不远了,叔母实在是不知还有谁能护着文霏啊!家里又没给她置办什么好嫁妆,哪怕有,也大半要被你叔父抢去给时涯……”
这话一出白雪亭才明白过来,闹了半天,母女俩一口一个“帮着护着”的,原来弦外之音不过一个“钱”字。
她漠然抽出衣袖,直视文霏,道:
“文霏阿姐,三年前我长跪承天门后起了高热,你衣不解带照顾我近半个月,我记得这份恩德。所以你若有所求,这个面子我一定会给。”
周静秋与文霏同时一喜。
“只是,我话说前头。”白雪亭冷着脸,“我可以为文霏阿姐添妆,这是为报恩。文霜日后若出嫁,凭着她为文霏阿姐仗义执言,我也可以赠一份礼物。”
文霜撅着嘴哼一声:“我稀罕你的……”
白雪亭没理她,目光扫过周静秋和文霏,她二人俱是惴惴不安等着她下文。
“但若是把我爹娘的遗产,花在时涯身上。恕我不知礼数,几位休要做梦了。”
周静秋脸色一僵:“不……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白雪亭抱臂看着她,“那叔母今日何苦联合文霏时涯演这一出戏?”
她走上前半步,讥讽道:
“叔母知道,我只会对文霏的处境心软。因而您特地让我瞧见时涯欺负文霏,好让我来为文霏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