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欺君之罪可大可小,端看天子如何想。若是陛下因此不愉……
他沉默了一瞬,便重新开口:“秦三公子年少无知,性子是任性了些,但所幸不曾铸下大错。况且,臣也刺伤了他。”
“臣斗胆,请陛下宽恕他这一回。”
“太傅雅量。”祁云照瞥他一眼,“难怪京城的儿郎们,都心心念念,想嫁给太傅呢。”
“小公子,太傅已经不打算再追究,你起来,带着仆从归家去吧,回去多读些书,修养性情,静思己过。”
秦三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结果被人救了下来;他追悔莫及地跪在这里,忐忑不安地等着上位者处置他和他的家人,结果又被轻飘飘地放过。
他忙擦了眼泪,先后给天子和秋凝雪都磕了个头,“谢陛下宽恕。”他仰起头,近乎痴迷地望着那个穿着藏青色衣袍的人,“……谢丞相。”
祁云照看见他那眼神,便想起他留在秋凝雪脖子上的胭脂印,不悦地蹙眉,“但小公子若再纠缠太傅,就休怪我召见你母亲,问问她是如何教养儿子的了。”
“是,我……绝不敢再犯。”
秦府的小厮扶起自家公子,一步一步地离开。
秋凝雪也想开口告退,但祁云照不想让他坐那辆秦三待过的马车回府,便直接开口,让人与自己同乘。
秋凝雪听出那不是商量而是命令的语气,便低头应是。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健谈的人。但现在,他的沉默突然就变得让人无法忍受起来。
祁云照想起他刚刚一句话都不辩解便领旨谢恩的样子,顿时驻足,转身看向跟在身后的人。
秋凝雪正低头思考天子为什么出宫。
少年人喜欢新鲜热闹,自然没什么问题,但天子一举一动,都牵系国家社稷,万一事有不测……他正想着要不要劝谏,冷不妨前面的人突然停了脚步。
秋凝雪连忙刹住脚步,稳住身形,但还是踉跄一下,失控地向前面栽过去。
祁云照还没来得及伸手去捞,一个毛茸茸的黑色脑袋便朝她的腰间撞了过来,下一刻,两条腿就被人当柱子一样,紧紧地抱住了。
她轻轻嘶了口气,暗自庆幸自己从没停过武课,不然现在,她应该已经和秋凝雪一起躺地上了。
“陛下……”
秋凝雪忙不迭起身,怎料他的头发已经和天子腰间的佩饰勾缠在了一起。刚想站起来,就疼得直抽气,生理性的眼泪盈满了整个眼眶。
祁云照伸手拉人的动作就这么顿在了原地,浑身僵硬,感觉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你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