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念私情,却只能按律法办事。”她微微拔高了声音,说:“秋凝雪。”
“臣在。”
“你入朝多年,应当熟知律法,却知法犯法,不但做出有损男儿名节之事,还持刀害人、致其重伤,理应罪加一等。”
祁云照仔细观察着男人的神情,话音滞了滞,才接着说:“念你为国操劳多年,又大病初愈,便从轻发落,判你受杖五十,罚俸三年,闭门思过一月,你可有怨言?”
秋凝雪脸上没有愤恨或惊愕之色,看上去……甚至微微松了口气?
“臣不敢。”他屈膝便跪,俯身叩头:“臣领旨谢恩。”
对方如此温驯顺从,祁云照见了,心中却没有想象得那么高兴。沉吟一瞬,问:“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臣……求陛下允臣,不必褪衣。”
“准了。”
秋凝雪再拜,“谢陛下隆恩。”
他刚刚左思右想,都不知道如果天子顺势让秦三嫁给他,最后要如何收场。现在这样,反而很好,他也懒得再争辩——不过是受些皮肉之苦。
五十杖,听起来很多。但他是知道里面门道的,如果天子容不下他,莫说五十杖,五杖便能要了他的命。
而天子近日对他还算优待,一时半会儿应该不想要他的性命,就是……不知道他这身体还熬不熬得住刑罚。
“来人,将人押回宫中。命羽林左丞监刑。”
“是。”
当下,便有两名羽林大步走到秋凝雪身边,“丞相,请吧。”
秋凝雪神色未改,站起身后,便跟着人走了。
秦三愕然不已,但刚刚一直慑于天子威严,不敢插话。他忍到此刻,终于忍不住,道:“陛下!秋娘……秋丞相虽一时失礼于我,但我相信她没有坏心。请陛下开恩!”
祁云照睨他一眼,道:“有错便当罚,否则将国法置于何地?”
“陛下!我听闻丞相前番入狱,已经大伤根基,昏睡数日,如何能受得了这么重的刑罚?陛下,请您念在与秋丞相的师生情谊……”
祁云照径直打断:“法不容情,此事无需再议。”
“陛下!陛下……”秦三焦急不已,一想到心上人要因为自己受刑,便忧心如焚。
他看着那三人一点点走远,终于受不住内心的煎熬,又哭了出来:“陛下,今日之事,实在与秋丞相无关,是我心性贪婪,将她强掳至此地,想诱她成事。事情不成,又反咬一口……”
他当然知道欺君是什么罪名,尽可能地不想牵连家人,便直接冲过去,拔了一名羽林的佩刀,含泪要自刎。
那名羽林正是之前给他送药的唐曼文。她一时不妨,竟真被他抢走了佩剑,慌忙伸手去夺。好在对方到底只是个娇养在家中的贵公子,空有蛮力而不知运用。
唐曼文一脚踢过去,终于将长剑击落在地。她看着对方脖子上那道细细的血线,丝毫不敢松懈,飞快上前制住秦三的双手,向天子请示。
祁云照原本只是想试探试探秋凝雪的反应,这会儿试探完了,便打算揪出那个香囊,结束这件让人啼笑皆非的破事。
怎料这位秦公子居然还是个痴情儿……祁云照的心情诡异地复杂了起来——但倒确实因此高看了几眼这位秦三公子。
她让人将还没走远的秋凝雪一行人带了回来,云淡风轻地对秦三公子说:“我于香道还算小有所成,一早便闻到小公子身上带了用于催情的灵犀香。”
“只是念在你母亲和姐姐的面子上,不想治你的罪,才佯装处置太傅,试探于你。”
“如今,你既有了悔过之心,我也不愿再大动干戈。但究竟要如何处置你,还得看今日的苦主。”
祁云照微笑着看向秋凝雪,“太傅,你意下如何?”
秋凝雪刚刚已听见秦三的话,这会儿看见跪在地上低泣的小公子,实在不知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