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中,必会破烂裂弊,不如咱们的旃裘坚善。”
管得可真宽,累株邪心想即使是汉贵人也不会穿着丝绸衣裳在草棘山林之中驰骋打猎,更何况是他们草原人了,只不过是平日里穿上显示自己的尊贵身份罢了,但表面还是违心地连连称是。
兴许是看出了株累邪的内心想法,老翁道:“不要用汉人的东西来彰显咱们匈奴的地位!”
株累邪有些惊讶,他居然看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这次低头中倒是带了五分真心。
附近的奴隶原本想趁二人对话之际作鸟兽散逃跑,可这整片牧场都属于累株邪,又怕弄出什么大的动静激怒他,只好怯生生地退到一旁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好在累株邪现在将全部精力放到这位老翁身上,和他一边巡视别人家的草场、一边商讨如何做好备战准备,不过大部分时间都是老翁和身边随从商讨,他只负责在旁边说“是是是”、“对对对”、“相封明智”之类的话,根本没心思管这些奴隶。
一段时间后,大家感到久到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看着累株邪远去的背影,这才劫后余生般松了口气。
闻棠亦然,她重新拾起刚刚被马踢翻的陶罐,好在这罐子没有摔破,里面还盛有少量没有完全流出的酪浆,动作有条不紊,虽然没有交流,但其余奴隶都能感到闻棠现在现在冷静的可怕。
耻辱,实在是太耻辱了。
闻棠这辈子都没有过这样耻辱的经历,夹杂着恨意的眼泪像豆子一样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周围其他奴隶没有看热闹的想法,但也没有过来帮忙或者安慰她的,依旧像个被设定好程序的NPC一样,麻木地继续手中这些刚才没有完成的活计。
就连连续两天热心叫闻棠起床的李媪也只是多看了闻棠两眼,若有所思。
“我不会永远处于低谷中。”闻棠这样安慰自己,她伸手擦掉自己的眼泪,带着一种倔强的眼神儿,就像要把今天受到的这些屈辱也一样擦掉。
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闻棠心中暗自发誓一定要让株累邪付出代价。
早晚有一天她要把株累邪的头摘下来当球踢!
早晚会有这一天的!
她就这样带着满腔的委屈与愤怒结束了一天,晚上坐到睡觉的毡帐上时,闻棠感觉自己身上的痛感微微减弱了一点,也不知是因为她已经习惯了这种痛,还是其它别的原因。
毡帐中没有油灯,当然也不需要这种东西,地灶中燃烧着牛粪,枯树枝之类的燃料,上面放着一个陶罐,冒出一缕一缕的白烟,既能烧水取暖,也可以照亮,大家都靠在地灶边取暖。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处理好伤口,防止感染,草原上医学简陋,药材更是稀少,就像一个巨大的天然细菌培养皿,那些病痛刀伤剑伤之类的,只能靠人体硬抗。而且这里的医技术水平都不怎么高,主要侧重“巫”而非医,目前草原上的医疗水平还停留在有病要么靠向天地日月、山川神灵祈祷,要么进行一些挑战生理极限的治疗这个阶段。
譬如后世那个大名鼎鼎的苏武,自杀后匈奴人对其抢的救方式就是在地上挖个坑,点把火,把苏武放在上面噼里啪啦踩他的后背,最后把苏武踩吐血了,人也活了。
如果换成闻棠,就她这小体格子,恐怕两脚就被人给踩死了。
就算有草药,价值很珍贵,都是给那些贵人们使用的,绝对不会给闻棠一个奴隶用。
手上没有药,闻棠只能先用地灶上烧得滚烫的热水清洗掉伤口处的灰尘脏污,又在自己旁边堆砌起很多干草用来取暖,效果聊胜于无,主要起到一个心理作用。
其它的就只能交给免疫系统了。
让免疫系统先打个高端局。
她现在对下午那个阻止株累邪的老翁的身份很好奇,明明是汉人长相,可却在匈奴中有很高的地位,这可真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