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食减肥不成?”
李荞安夹了筷子米饭进嘴里干嚼,若有所思,“少了人,总觉得有些不是滋味。”
提起这种伤心事莺语也不禁落寞,但她还是打起精神,“也不会很久,最多两三个月宜尔就能回来陪我们吃饭了。红璎你是大孩子了,要学会等待。”
李荞安笑了笑,“对了莺语,你可知宜尔她一直攒钱,离开这里后想做些什么?”
“宜尔把日子规划得很精确的。要先成亲,然后生个孩子,孩子带到六岁送进学堂,她再去开间书铺,边卖书边看书,钱要是够,老了能养自己和丈夫,孩子也自在。”
李荞安眼神微动,“我还以为她不想嫁人。”
“年纪是大了些,不过她是不急着嫁人啦。红璎你可知道宜尔是怎么来冠玉馆的?”
李荞安年少来此时宜尔便在了,不过一前一后,从未见过,只有听闻。
李荞安回道:“听说是同母亲逃荒至闭城,后来又随着母亲在冠玉馆谋生。宜尔未成人时母亲逝世,馆主看她年幼又无依靠,便留她在此洗衣。”
莺语点点头,“冠玉馆的活是柴爷介绍给宜尔娘亲的。柴爷自己没孩子,把宜尔娘亲当女儿,宜尔当孙女一样照顾,所以宜尔发誓会为柴爷养老送终。柴爷这个老顽固,八十多岁舌头都不行了,全靠手感做菜,但就想做厨子到死,宜尔便也就这样陪着他。”
“……原来如此。”
“怎么?你想给宜尔介绍男人不成?”
李荞安苦笑,“我哪认识什么好男人?”
他低头,用筷子夹过菜,但迟迟没有举起咽下。
*
也许是伤重没有胃口,宜尔没有多问。她静静等逐璧两口一停、两口一停地吃完,将桌子收拾好后自己才去吃饭。
逐璧饭后要午寐。
宜尔将人推到床边,逐璧自己将外衫褪去。
宜尔纠结了下动作,最后将手穿过他腋下,把他整个人托抱起来。逐璧人高,重得她有点手软。
蹲身抱起时,逐璧的脸就别在宜尔脸侧,偶尔会擦到她脖颈,宜尔能闻到那股青橘甜涩的气息。
她迅速将人放下、摆好、盖好,舒了口气。
“安心睡吧,公子。我就在屋内等你醒来。”
逐璧轻笑,“宜尔当真可靠。”
“公子谬赞了。”宜尔走出去,又抱了个竹筐进来,筐内放了四五件破裂的衣裳。
以前都是谁洗衣裳时碰到破的,顺手就缝了。如今宜尔将缝衣裳的小活揽了,缝好了再送回洗院,等贵仙来取。
短工上手需时间,宜尔想着尽量给大娘和秦姐姐减些活计。
好不容易闲点,她还总是想东想西,或许真就是个劳碌操心的命吧。
宜尔坐到窗口下。
米白色的线被她捏在两指之间——宜尔的手指并不纤细,常年泡水让手指微微发白肿胀,指尖因频繁用力而轻微弯曲,指腹有着薄茧,指甲与指头平齐,干净得透明。
她皱着眉头眯着眼,很认真地将线对着针口,一下就过去了。
垂首间,针来线去,不紧不慢,仿若拉奏着某支无声的曲子。
逐璧望了许久,闭上眼睛。
逐璧睡得很长,长到宜尔早早缝完衣裳,又看了本小书还未醒。见他似乎只是一副安稳入睡的模样,宜尔也没有叫醒人,继续坐着等。
窗台被染成橙黄时,逐璧缓缓睁开了眼,自己坐起身。
倚着墙睡的宜尔惊醒,见逐璧正看着她,她坐直,“到晚饭的点了,公子饿不饿?”
吃了睡,睡了吃,逐璧还没有那样的好胃口。他摇摇头。
“那公子,我要去洗院收衣裳,我推你去那边走走可行?”
逐璧含笑点首,“宜尔随意便是。”
宜尔推着逐璧一路到洗院。
随着天色变化,院子里半明半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