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日很甜蜜,可也有数不尽的忧愁、惶恐,她变得很自卑,很脆弱,听不得坚硬的话,爱胡思乱想,多愁善感……心里总是郁闷。
她向上大展双臂,舒展了下身子,“没了叶为春,莺语还是要继续好好过日子呀!”
宜尔稍微放心地笑了笑。
“倒是宜尔你啊,”莺语揽住她胳臂,“我都送走教书先生和叶为春两个人了,你还不声不响的。”
宜尔想了想,自己确实许久没在情缘上花心思了。
“你说的是。”她本就打算一边陪着柴爷,一边同将来的夫婿培养感情,但最近事多忙碌,就搁置了。
莺语眉目忽染哀愁,“反正我如今是明白了,平平淡淡、安安稳稳的也很好,太艰难的感情叫人不知老了多少岁。”
“莺语是过来人了。”
伤感被她这句话吹走,莺语笑笑,“是啊,你得多听听我这个过来人的建议~好了,我回去睡觉了,好困。”
“嗯。”宜尔看着莺语走远。
从早到晚,宜尔忙碌了许久,再加上前两日的劳累,同秦姐姐交班时整个人疲软不堪。
秦姐姐正在井边打水,拎着桶走来时见她这副样子颇为心疼,“你再熬熬,马上便到休歇的日子了,届时好好睡个大觉休息回来。”
宜尔走上前接过水桶往盆里倒,“是啊。对了秦姐姐,我记得你是年纪轻轻就嫁了人对不对?”
秦姐姐解下围兜擦手,“是啊。十六便嫁给我夫君,如今二十个年头恍然便过。”她笑笑。
“秦姐姐同丈夫可是以情定终身?”
秦姐姐笑着摇头,“是我娘去邻镇玩时觉得他人不错,自己定下的。成亲时我才瞧见他呢。怎么了宜尔?”
“我以前觉得两情相悦婚姻才能走得长久,可最近发觉原来即使两个人情意相通,也未必能有好结果,所以有些困惑。”
秦姐姐思索了一番,“若夫妻两人情投意合自然是很好,但是吧,有太多人爱着爱着就不爱了。光凭爱就想走过柴米油盐数十年并不容易。”
宜尔若有所悟地点点头。
“若是宜尔要挑夫婿呢,姐姐建议,挑个人好的最重要。哪怕最后不爱你了,也仍然会好好待你,好好待你们的小家。怎么,宜尔终于想嫁人了?”
“总觉得该着手了。”她最近心胸总是感到不安。
“也是,早些认识,多点时间了解更好。嗯……既然如此,我替宜尔留意留意?毕竟那些媒婆收了钱,看你这身份,只知道介绍些歪瓜裂枣诓你。”
宜尔弯过唇角,“多谢姐姐。”
她坐在水盆前,两指捏着衣角一抖,白天被抖成了黑夜。
贵仙紧紧跟着宜尔,神情严肃。
“贵仙你怎么了?”宜尔问她。
贵仙斟酌着用词,一副泄气的模样,“宜尔姐你不在的时候,我总惹刀鱼哥生气。”
她手脚慢,常被骂,一被骂就紧张,一紧张犯错更多,挨更多骂。
“你不熟悉,做错事很正常。其实刀鱼刚来时同你差不多,给客人上菜时手都抖,有一回直接把菜抖倒了。”
贵仙眉头舒展开些,“真的么?”
“真的。我知道你做事很用心,不过是时间问题,不必着急。”
贵仙笑了笑。有人举手要点菜,她主动迎上前,宜尔就在后头看着她奔忙。
她环望前堂一周,在角落里瞧见了李荞安。
他还是顶着红红蓝蓝组拼的妆——李荞安休息的日子已不再化如此浓的妆,可平日夜里还是坚持涂得浓厚。
或许他还记得宜尔说的,想等一个不介意的人吧?
李荞安今夜很忙。虽说夸张的外貌使得叫他落座的女客不多,可他为了早日攒到足够的钱,同时担了好几桌的次陪。
宜尔看着他在几张桌子间来回,说说笑笑,任醉酒的客人亲抱,有时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