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急于一时吧?”莺语别过头,眼神飘忽。
“有个定数不好么?”
“可现在也很快乐,也很好啊。”
宜尔沉默半晌,她细细打量着莺语,“你怎么怪怪的?叶公子反悔了?”
莺语吸了口气没说话,她扭扭捏捏,“宜尔,我说了你别生气。”
宜尔已经开始有不妙预感,“你说。”
“为春他有未婚妻。”
宜尔已经开始生气了,生叶为春的气,但她忍着,等莺语继续。
“是那种指腹为婚,他也没见过对方,谈不上什么情意。可……前段日子他家里寄信来说,那姑娘家逢大难,被仇敌灭了门,举目无亲,如今寄住金湖山庄,等他一回去便允诺完婚,给姑娘个安身之处。好好好,我知道你一定想说我傻,可是……算了,你骂我吧。”莺语编不出什么可是。
这谁瞧了都该跑路的情形她不跑,她不是傻是什么?
宜尔没骂她,宜尔只叹了口气,“那你现在想如何?还想同他成婚吗?”
宜尔的话让莺语酸红了眼,她吸吸鼻子,没忍住,哭了起来。
其实莺语也委屈,可是她知道委屈无用,路是她自己选的。
莺语在宜尔抬手前自己擦干了眼泪,嘴唇颤抖,“他说会的,但不能马上去,得等家里人冷静一段时间。”
这和上次说的大不一样,宜尔心中对叶为春的评价骤降,“要冷静多久?”
“不知道。”
“他确定父母会应允?”
“不知道。”
两番问答下,莺语掩面痛哭起来。
看她如此,宜尔觉得自己仿佛是个棒打鸳鸯的老岳母。
虽说是由着莺语出去淋雨吹风,她等她回来,可若伤得重了她又心疼,忍不住要多说几句。
宜尔将莺语揽入怀中,轻轻抚拍她的后背,“莺语,我问你,你真心实意地回答我,你究竟是真的爱叶为春,还是爱他的身份地位?”
“爱他。”莺语回答得很坚决,“我头一回碰到待我如此好的男人,就算他是个乞儿我也愿意嫁。”
“怎么搞得这样苦情。”宜尔不能理解短短数月便如此深爱的心情。
莺语破涕为笑,蹭蹭她肩膀,“我也是过上话本中的日子了。好了,别太为我操心,我的事再复杂,总会解决的。宜尔该多为自己忙碌些。”
爱得猛烈,爱得凶猛,这是像被烈火灼烧一般,极速攀升、浑身炽热的感情。痛苦,但更快乐,快乐得令人着迷。
而这样的感情于宜尔来说太烫了,无法捧在手心仔细观察的东西她难以领会,不知该如何是好,于是她去问李荞安。
“你怎么会觉得我懂?”李荞安剥着橘子皮。
“荞安你年纪比我大,见识比我多。”
李荞安垮了脸,“也没比你大多少吧?不过男女之事是比你见得多。我以为,插手旁人的情情爱爱最是麻烦。突然说爱,突然又不爱了的人比比皆是。情火烧得快,熄得也快,顺其自然最好,省得讨一顿嫌。”
“可莺语不是旁人。我可以接受她失恋后痛哭流涕,但不想缺席她中途的悲欢喜乐。”宜尔叹息,开始反思自己,莺语也没让她帮忙,她似乎是有些多管闲事了。
“要我冷眼旁观,实在很难,可若是这样更好,我会试着努力一下。”宜尔轻声说到。
李荞安将橘肉丢进嘴中,很酸。
宜尔同莺语当真是情深义厚。
“哪样更好倒是未必。既然如此纠结,把一切交给命运如何?”李荞安拿出一枚铜钱,“字面就管,枫叶面就不管。”
虽然儿戏,但确实是个解决烦恼的好法子。
宜尔郑重地点点头。
李荞安将铜钱向上一抛,拍在掌间,宜尔屏息凝神。
遮在上方的手挪开,露出字样。
明明是更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