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动。即便能强撑着不见人,谈昭也一定会给她说亲事。
她不想过群居生活,也不想盲婚哑嫁。
她想借着谈府的资源,搞到一笔够她下半辈子衣食无忧的钱,逃离京城,找个偏僻的地方隐居。
这些日子该想想怎么搞钱了。
她浸在热水中,半张脸沉下去,轻纱似的迷蒙水雾熏得眼眶湿热,令她不由自主眯起眼,脑中混沌沉浮,几乎要溺死在这片闲适惬意里。
现今是午后,她算计着洗好出来小憩一会儿,到傍晚时醒来用个晚膳,再去找谈昭派人去修谈慕珩的院子,回来看一会儿书就睡觉。
可人刚从浴桶里出来,正擦着身子,陶娘便过来敲门道:“五姑娘,老夫人叫您到前堂一趟。”
谈令仪动作一滞,看向门外人影:“祖母唤我做什么?”
“奴婢不知。”
“那宴席上的人散了没?”
“宴上宾客全皆回府。”
谈令仪吊起的心放下,拢了拢湿哒哒的长发,扬声道:“我马上就好。”
刚洗的头发不管什么擦都很难弄干,谈令仪凑在暖炉边烤了一会儿,让丫鬟给她挽了个简单的发式,匆匆赶到前堂。
前堂檀木雕花椅上端坐着一位妇人,被玉簪簪住的乌色头发嵌着几缕银丝,耳畔坠着沉甸甸的翡翠。面容保养得宜,脸上皱纹不多。紫缎长袍委地,袍边滚着金线绣的祥云。
她脚边趴着一只雪白的长毛猫,有一搭没一搭地摇着尾巴。这猫见到谈令仪来,懒洋洋掀开眼皮看了她一眼,伸懒腰打哈欠,一蹿蹿个没影儿。
面容肃穆的老夫人抬眼看一侧女婢,示意她去寻猫,而后才将目光落到谈令仪身上,开口道:“来了。”
谈令仪行礼道:“孙女来迟,给祖母请安。”
“嗯。”老夫人微抬下颌,示意她到一侧落座,谈令仪寻着她目光看过去,这才发现谈令仁也在,比起中午时在她院门口那般聒噪,现今的谈令仁格外贤淑沉静。
谈令仪坐到她身边,笑言道:“三姊安好。”
谈令仁不敢在老夫人面前针对谈令仪,强牵起一个笑对谈令仪道:“五妹妹安好。”
老夫人举起瓷盏抿了口茶清嗓,开口道:“今日安王到府,递来两封帖子,明妃娘娘五日后有个赏花宴,你们两个去罢。”
谈令仪绕着手绢兀自思索。沉檀口中那个煞神安王是来送帖子的?这点小事怎么还亲自来?
谈令仁欣喜道:“是,孙女定好生准备。”
谈令仪沉吟片刻,起身行礼道:“孙女规矩尚未学明白,只怕赏花宴上失仪,还是请二姊去罢。”
老夫人淡淡看了她一眼,摆手道:“赏花宴名为赏花,实为相京中贵女才俊,令倩姻缘你们父亲已有安排,择你们二人去最为合适。今日你推说有恙不出席,叫你去赏花宴又说怕失仪,那点子规矩要学几日才能学明白?京中皆知谈六小姐归府,却次次不露面,你可知旁人会怎么说你,怎么说谈府?”
谈老夫人可不是戏文话本里慈爱可亲的祖母,她甚少笑,威压十足,一贯娇纵的谈令仁都不敢在她面前放肆。谈令仪知道这回没法拒绝,只好软了态度赔不是。
见谈令仪乖顺,谈老夫人面色稍霁,开口道:“日子紧,你明日便和令仁去九华楼选副头面。若怕席上失了规矩,那这几日便好好同陶娘学。”
“是,孙女知晓。”
“寿礼中有几匹衣料,颜色太鲜太亮,我穿不了。你们过来挑挑心仪的,明日叫人量身裁衣,好穿去赏花宴。”
谈令仁喜形于色:“多谢祖母。”
谈令仪也只好强作欢喜道:“多谢祖母。”
谈令仁当真是喜欢那种暖洋洋的颜色,目光在粉黄上打转,谈老夫人见她犹豫不决,摆手痛快将她看中的三匹都赏给了她。谈令仪随意选了一匹湖水蓝衣料,谈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