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之前他身上的那身衣物破损不堪,岁初便让人给他找了几身粗布麻衣,头发简单绑了起来不至于迎风乱舞,手里抱着纸袋,抓着几块芝麻糖,一口一个吃的正欢。
竹青提醒道:“见山主不能失礼。”
他不懂,袖中手指微顿,而后可怜兮兮望向岁初,将手里的纸袋往岁初面前一递。
“山主不爱吃糖。”竹青上前一步拦他,他受惊似的后退一步。
每次都不给他糖吃,又要来抢。他目光渐渐不善。
岁初摆摆手示意竹青不要说话,先是问他:“衣服穿着还好吧?”
她故意让他穿的像个下人,借此提醒,他此刻是她的阶下囚。
但傻龙什么都不知道,岁初问起,他欢喜地像个孩子一般,高高兴兴地点头了:“好。”
山主也好,还送他衣服穿,山主是对他最好的人了。
如此,岁初就更要温温柔柔对他说话。
“今天叫你来,是有些事要问你。”跟傻子不需要绕圈子,她直截了当:“你知道自己是什么吗?”
她说话的时候,注视着他的视线,一字一顿,极为缓慢,说快了,小傻子听不懂。
见殷晚澄的脸上露出迷惘之色,他绞尽脑汁想了好半晌,眼睫一点一点落下来。
手中的芝麻糖也不香了。
“我告诉你。”不知道更好,正好合她的意。
一条青色的蛇尾自她身后幻化而出,阳光照射下,如一条青色的缎带,坠着无数的光点璀璨夺目,自然也吸引了殷晚澄的目光。
他注视了一会,又低下头去看自己的尾巴,眼睛却瞪得大大的。
他偷偷瞄一眼身后的龙尾,逐渐明了,瞳孔愈发清亮。
他和她,都有一样的,好长的尾巴。
难怪他觉得她眼熟,亲切。
他的反应被岁初看在眼里,于是岁初浅浅一笑,“你看,你和我一样,都有尾巴。”
她的尾尖在空中绕了一个漂亮的弧度,彰显着她的好心情:“我是蛇,你和我一样,你也是一条蛇。”
竹青在一旁听着,在心中替岁初捏了把汗。
仗着上神傻,山主竟然骗上神是蛇……
清醒的认知,原来说的是这个,指龙为蛇,
上神虽然傻了,但不至于龙蛇不分吧?小孩子嘛,一旦察觉自己被骗了,会对说谎的大人抗拒,不信任。
而此刻的殷晚澄正在琢磨这句话,视线反复在两条尾巴间来回扫视。
一样的,不一样的……好像正确,不,不对……
岁初瞧见他眼中越来越重的怀疑,暗想这傻子竟然怀疑她,但她并未表露,温柔地摸摸他的脑袋,用来迷惑他。
“你是不信我?”
手指无可避免的触碰到他的龙角,殷晚澄微顿,捂住脑袋,明白了这不对劲之处是什么。
他迅速看向她的头顶,大惊失色。
她没有,而他有。
不一样。
山主认错了,他不是蛇。
所以山主对他很好,是因为山主误认为他是蛇吗?
如果他不是蛇,会不会被扔掉?比如说扔给那几个伤害他的妖怪……
那些闪着寒光的刀子,一寸寸割开他皮肉的痛,深深地映在他的记忆里无法抹去。
他急得快要哭出来,后退一步,两手按住龙角不住抠挖。
去掉了,他就能以假乱真,成为一条“蛇”。
然而龙角是他身体的一部分,他几乎用了全部的力,掰到痛了依然没有挪动分毫。
他呜咽一声,动作飞快地扯过桌子上的纱巾,往头上缠。
岁初原本正因为他突然的抗拒心生不悦,一抬眼便见他犯病似的对他的龙角动手,像做贼似的泪眼朦胧地往她这边偷瞄。
她笑容变得虚假。
本来还想着这龙角太小了,卖都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