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初刚走出房门,就只觉得被一双眼睛目不转睛地注视着。
他被勒令不许靠近,保持着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直勾勾地打量岁初,确认周边没有危险才试探着出现。
像新适应环境的小宠物。
只是,他仍没有恢复的迹象。
时间越久,岁初便越觉得他不顺眼,尤其是一回头对上他那愚蠢的脸,她也觉得自己被他传染了似的愚钝。
她对他并不好,荫山闲置的房间那么多,她也没打算给他分配。
阶下囚是不配拥有自己的房间的。
道魁送来药材,黄金却说再凑凑一并送来,岁初不是很满意,料定了他是心疼小气,阴阳怪气了一番,逼得他说了确切的日子画了押,才善解人意道“她也没那么着急,既然四山之主这么客气她也不好推辞”,把道魁气得够呛,临走时发誓再也不来荫山见她。
根本就是条贪吃蛇,想起初见时,他还觉得她娇俏可爱,他真想给当时的自己两巴掌。
岁初才不管他怎么想,有好处她心情便好,她让人将药材全部收好,一点都没留给殷晚澄。
又过了几日,岁初把殷晚澄叫过去,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当天便下了荫山。
月昇住的地方,是离荫山几百里地的一处断崖上,悬崖峭壁,不生绿意,萧条冷寂,她一直不喜欢。
彼时月昇正歪在榻上睡得正香,他有九个脑袋,身体里便有九个妖魂,性格千奇百怪,这也是岁初不与他亲近的缘由之一,她讨厌一个喜怒无常捉摸不定的妖。
虽然月昇每次来找她只固定一个,但始终无法改变岁初的印象。
此刻,他睡着了,另外的灵魂会短暂代替他出现,今天这个热情似火,出口便是一番调戏,岁初也不绕弯子,抓着他的脑袋就是几个耳光。
去他的药到病除,九个脑袋都不靠谱,被砍了六个更不靠谱了。
月昇抽完了,又觉得不解气,顺手把这个调戏他的舌头割了蛇芯,发泄完了,这才又回了荫山。
他用来见岁初的脑袋刚刚苏醒,疑惑间听到岁初说他解药的事。
从她的只言片语里,他猜测估计殷晚澄又出什么事了,但他自信惯了,从不怀疑是自己的解药有问题。
定是殷晚澄没用!怎么能怪到他的宝贝解药上!
山猪吃不了细糠!月昇鄙夷地想。
而后又摸着自己受伤的蛇头自言自语道:“老四啊,你说你惹这个祖宗干什么,我都不敢惹……”
岁初回到荫山后,百无聊赖地撕着枝头花瓣,暮春时节,枝头花瓣凋零得所剩无几,而今更是光秃秃一片,竹青惴惴不安地请示:“上神这样是恢复不了了,山主,怎么办?”
“这次扔远一点吗?”她揣摩着岁初的心思道。
但,岁初的心思哪有那么好猜。
她冷笑。
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扔远了,再被别人捡去?
岂不是便宜了他人?
反正养个东西而已,像院子里的阿猫阿狗一样,不需要费心,闲了还可以用来取乐。
既然他傻了,此后一辈子都是傻子,那就把殷晚澄留在身边服务自己,也是一种享受不是?
等她玩腻了,觉得没兴趣了,再想办法改变他的模样,把他扔黑市里卖掉,赚取一大笔钱财。
横竖他未来的死活,可就与她没关系了。
“把臭龙给我叫过来,让我好好教教他,让他对自己有个清醒的认知,就算是个傻子,也得知道自己是什么东西。”
她把玩着一块从月昇那里薅来的留影镜,嘴角微扬。
他并不是傻的彻底,这几天他简单接受了一些词汇,还被逼着说了很多话,他什么都不懂,她说什么都信,如此调教起来,不是更有趣吗?
很快,殷晚澄就被带来岁初面前。
岁初抬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