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这般高兴。
可当春明的视线向下移时,差点没昏厥过去。
只见谢枕鹤原本握在手心的茶杯不知何时已经被他捏得粉碎,除了掉在桌上的,便是几块余留的碎片剩在他掌心。
谢枕鹤却好似没有感觉到这些碎片存在一般,缓缓攥紧了五指,仍由其锋利边缘扎破肌肤。
从渗出一点点血珠,到整只手都变得献血淋漓,他连眼睛都未曾眨过。
春明怔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颤巍巍往前:“少爷,您的手!”
谢枕鹤仍是温温柔柔地笑着,好像正在流血的那双手不是他的一般。
他薄唇掀起,乍看温雅的双眸中似乎正在蕴着一场腥风血雨:“今夜启程,回京城。”
春明看了看他的脸,又看了看他的手,犹疑道:“少爷,可邬县的事……”
谢枕鹤原本勾起的嘴角逐渐抿成了一条直线,似是在宣告他的耐心已然告罄。
“邬县的事本就已经办妥,多留在这几天不过是因为县令百般挽留。”
春明自认忠言逆耳,竭力劝说:“可正是如您所说,县令既已再三挽留,您再执意离去,恐怕会惹人非议啊。”
谢枕鹤握着碎片的手松开,不觉得痛般再次重重拍在桌案上,留下洇晕的血印:“我说了,今夜启程。”
“再劝,你便自己留在这里,此生不必再回谢府了。”
春明倒吸一口凉气,眼睁睁看着谢枕鹤从太师椅上起身,端着平静无波的面容往外走,不敢再说一个字。
从小到大,他从未见过谢枕鹤这般失态。
直觉告诉他,谢枕鹤这次是真的动怒了。
只是不知道,倒霉的会是那小丫鬟,还是他的弟弟谢长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