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神色自若,掀了掀眼皮:“来见一个人。”
一边说着,谢枕鹤将视线移到宁萱儿身上,停留了许久。
他的目光仿若化为实体,烫得宁萱儿身子一颤。
绣荷敏锐嗅到这两人之间的怪异之处,眉头拧紧。
谢枕鹤抬起长靴,向前迈步,朗润嗓音继续道:“再来做一件事。”
经过那枚玉佩时,谢枕鹤特意垂眸看了一眼,而后将玉佩踢到绣荷面前。
绣荷僵硬看着已经裹上一层尘土的玉佩,不解看向谢枕鹤。
一眨眼,谢枕鹤又恢复从前那般翩翩公子的模样,嘴上是在和绣荷说话,眸光却落在了宁萱儿身上,弯唇轻笑道:“方才我无意听到你二人争吵,恐怕就是为了这个吧。”
“一块玉佩而已,不如我替你们小姐做主,将这玉佩赏给你,让你二人化干戈为玉帛。”
绣荷愣住,不知道为何谢枕鹤突然变脸,变得善解人意,还将此物给了她。
她生怕别人同她抢,来不及思考就连忙将那玉佩捡起藏进怀中,大喜过望连连点头道:“多谢二少爷体恤!”
谢枕鹤嘴角轻泄出几声意味不明的笑,而后在走到宁萱儿身侧时,悄悄在她颈侧低语道:“怎么这么怕我,但……”
“今日不是来找你的。”
随着他呼出的热气喷洒到眼前少女细长的脖颈上时,他看见宁萱儿微不可察地抖了抖。
谢枕鹤的面上笑意更深,放大了声音:“你也不必可惜那玉佩,晚些我会遣小厮来,赠你一样与那玉佩价值相符的物件。”
宁萱儿想不通他这样自找麻烦是为了什么,虽然心里因着对他天然的恐惧而害怕到了极点,却还是只能勾起一抹讪讪的笑,小心翼翼:“多谢少爷,帮我们化解矛盾。”
声音软糯糯的,又带着独属于她几分媚意。
说完,宁萱儿便迅速将头转了回去,作鹌鹑状猛盯着地面,仿佛地上有什么特别有趣的东西。
谢枕鹤没再说话,自顾自地朝房里走去了。
可不知是有意,还是凑巧,在离她最近的时刻,宁萱儿好像感觉到谢枕鹤的小拇指,在她掌心悄悄勾了一下。
她背脊一僵,而后用另一只手滞滞地抚上了被谢枕鹤碰过的地方,出神地摩挲了起来。
一旁的绣荷将一切看在眼里,强忍住发作的念头,深深地提起一口气。
“狐媚子……”
她极小声地喃喃自语道。
一定是她勾引了二少爷,二少爷才对表小姐这么冷淡。
她一定要告诉表小姐,让她看看这女人柔顺画皮底下藏着怎样的狼子野心。
*
“为什么!”
谢枕鹤方离开碧玉院没多久,屋内便传来了“噼里啪啦”的摔砸声。
宁萱儿为了躲开谢枕鹤,特意跑到院落偏僻处歇脚,却还是能清晰听到这动静。
她猛地循声望去,脖子不由得瑟缩了一下。
阮妙盈是最矜持端庄的人儿了,怎么会动这么大的怒?
还是在那二公子走了之后……
二公子来的时候,不是还说要找阮妙盈么?
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宁萱儿这边困惑不解,绣荷那边也焦躁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主仆之间的关系就像一根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哪怕方才阮妙盈对她痛下狠手,她也是真心期盼着她能越来越好的。
毕竟若阮妙盈真的成了少夫人,她也能跟着沾光。
所以当刚刚看见谢枕鹤来找阮妙盈时,她心里是极高兴的。
她以为谢枕鹤是来与阮妙盈商量结婚之事,阮妙盈多年夙愿也终于能够达成。
可看眼下这个场景,却绝非是这样……
绣荷不自禁摸了摸怀中还没捂热的玉佩,掀开门帘进了屋内。
刚往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