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月楹这两日冷静许多,亦想明白许多,甚么名声,规矩,在这都督府好似都消失殆尽。
她早在被赐婚时,就与薛瞻牢牢捆在了一处。
倒不如随心所欲,痛快了自己。
至于薛瞻,暂且先躲着吧。
回房换了身衣裳,又细细往脸上施粉,瞧着铜镜里现出个美人后,商月楹吩咐春桃备了些回门的礼,这才笑意盈盈旋身往外走。
引泉侯在门口,商月楹扯唇笑笑,使唤他去套马车,正等着,元澄匆匆从巷口拐进来。
商月楹盯了他好一会儿,这才佯装往四下看了眼,“都督还在忙?”
元澄答道:“......是,大人特命我回来说一声。”
他往怀中摸了个锦盒递去,商月楹打开一瞧,是对镶了金的宝镯。
商月楹扬起一侧眉,“这是何意?”
元澄:“大人说,那日吓到夫人,这镯子是为赔罪。”
嘁。
商月楹撇撇唇角,道:“知道了,你可还有事?有事便忙去罢,引泉套马车去了。”
提裙方往前迈开一步,她又回首来补充道:“哦,同他说一声,我思念父亲母亲,今日回门,我就暂且先不回来了,多住几日再回。”
当日薛瞻求景佑帝赐婚,曾亲口说,她可随意回去。
她乐得如此。
元澄张张嘴要说什么,那头引泉已套好马车过来,都督府的车夫总算派上用场,接了商月楹上马车就扬鞭而去。
元澄:“......”
大人,有些不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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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督府与商府虽说只隔了两条街,可这次是回门,商月楹堂而皇之走路回去到底是说不过去。
不过几句话的时间马车就停了,商月楹欢喜打帘去望,秦意与商恒之正立在石阶上抻着脑袋瞧。
“阿娘!爹爹!”商月楹不顾身后荣妈妈的呼唤,忙捉裙跳下马车,张开双臂往门口奔去。
秦意被她扑了个满怀,嗔笑着点她鼻头,“急什么?我与你爹爹能跑了不成?成了亲便将规矩都给忘了?”
商恒之眸中不舍变了又变,上上下下打量商月楹好一阵,这才欣慰一笑:“檀娘瞧着没什么变化。”
没有变化最为妥当,那狗屁薛瞻想来没欺凌他儿。
见荣妈妈与秋雨眼生,商恒之轻咳几声,想着倒还装装样,“都督呢?怎的没与你一同回来?”
商月楹笑眯眯挽去他的胳膊,连拉带拽地央他往府里走,“他忙,忙坏了,爹爹心里莫非只有佳婿没有檀娘了?”
回了家,商月楹舒坦不少,进了正厅就斜斜倚在秦意身上,嘟嘴撒娇道:“阿娘,我好想你......”
秦意被她磨得软了心肠,忙笑问:“想吃什么菜?阿娘今日亲自下厨。”
“当真?”商月楹从她怀里抬眼,“还是阿娘心疼我!”
商恒之知她今日回门,特向翰林院请了一日假,见她回家便黏紧秦意,颇有些吃味,“檀娘不想爹爹吗?”
商月楹笑嘻嘻点着下颌,“想的,想的,阿娘和爹爹,檀娘都想!”
商恒之心满意足,当即拖着商月楹就往花园那头去,“时候尚早,爹又种了些好东西,快同我去看看!”
春桃忙跟了过去。
荣妈妈与秋雨头一回踏足商府,原以为是个寻常官宦之家,眼下见了府中下人都神色轻松便有些讶然,再睇一眼商恒之夫妇与商月楹那亲昵模样......
荣妈妈暗暗嘀咕,难怪夫人不愿都督陪着回来。
如此温馨的气氛被都督破坏,当真倒霉。
商恒之拉着商月楹一去便是半个时辰,再回来时,秦意已张罗着去了厨房。
“再过些时日,那笋便能冒尖,嫩得很呢,届时爹爹差人送去都督府,叫檀娘尝这第一口!”商恒之一手叉腰,一手端着杯青梅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