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也没在薛瞻身上多做停留。
“陛下,经书修撰一事已完成,还请陛下过目。”商恒之低声道。
身后那两名宫人忙将经书递给德明,德明又将商恒之手中的经书一并接了过来,搁置在了御案上。
景佑帝阅览经书需得一些时间,商恒之亦不打算在此处多留,便再度启声道:“陛下,若无事,臣便退去殿外候着了。”
景佑帝眯着眼睛扫向案上那摞叠得整齐的经书,赞赏道:“你做事细致,朕再放心不过。”
“朕有些乏了,翰林院这几日也过于操劳,商卿不必侯在此处,朕阅过后会叫德明去趟翰林院。”
商恒之原以为今日要待到日暮四合才能离开,不曾想听景佑帝的意思,他这会就能直接回翰林院。
是以,他忙笑答:“是,谢陛下体恤。”
见景佑帝微眯着眼眸,商恒之便放轻了步子往殿门处退,方一转身,手刚搭上殿门,就听身后有声音响起。
“陛下若此刻乏了,可就听不见臣那位心上人的名字了。”
是薛瞻在开口说话。
心上人?
商恒之搭在殿门上的手悬停,他忙着修撰经书,好几日都没去上朝,自然不知今日早朝都发生了些甚么。
朝事不过几日便能在官员中传开,那这薛瞻说的劳什子心上人,便是今日在金銮殿议过的家事么?
商恒之是知晓汴京的世宦家族对这位都督有多避之远及的。
身居高位,出身世家大族又如何?
整日打打杀杀,瞧着就不会心疼人。
傻子才会将女儿嫁给他。
这会听见薛瞻竟有了心上人,商恒之阴恻恻勾起唇,俄而八卦起来,他放缓了动作,想听听究竟是哪家女儿如此倒霉被他看上。
朝中与他有过口舌之争的官员也有一些,若真是那群倒霉蛋,他这会连怎么狠狠嘲笑对方的言语都已想好了!
果不其然,景佑帝来了兴致,那声音听在商恒之耳中也浑然没有丝毫方才的疲乏感。
“哈哈,薛卿莫要再耍花招,说吧,到底是哪家府上的小姐?”
商恒之作势去开殿门,动作却极缓,他瞧着是在往外走,耳朵却竖了起来。
他想,他在走出这偏殿前,定能听见那女子是谁。
快说呀!他听着呢!
只听薛瞻轻笑一声。
商恒之登时发觉有道视线似有似无落在自己后脑勺上。
下一刻,薛瞻轻飘飘吐出一句话——
“巧了,臣心悦的那位女子,姓商,闺名月楹,正是商学士的掌上明珠。”
商恒之紧紧贴在殿门上的手一抖,如遭雷击般猛地回头看向薛瞻。
见薛瞻唇畔含笑看着自己,商恒之连自己在哪都给忘了。
“你说什么呢?”商恒之瞪大双眼,险些破了音。
殿内静得只闻商恒之略微有些粗重的呼吸声。
商恒之愣在原地看着薛瞻,好半晌没说话。
景佑帝颇有些惊讶,“哦?竟这般巧?”
他忙向商恒之招手,“商卿快过来。”
商恒之顶着二人的视线,脸色尤其难看地折返回去,到了景佑帝身前,他勉强笑道:“是、是挺巧。”
所以,他看笑话看到自己头上了?
什么倒霉蛋。
他才是那个倒霉蛋!
商恒之闭了闭眼,只觉此生已无望。
檀娘被薛瞻看上,这一辈子也完了。
轻呼一口气后,商恒之硬着头皮开口:“臣替小女多谢都督垂怜,只、只是小女如今已议......”
“陛下。”薛瞻蓦地打断了商恒之的话,他起身站去商恒之身侧,温声道:“商小姐娴静柔顺,臣倾慕她已久,听闻商小姐尚无定亲之人......”
他顿了顿,转眸看了眼视死如归的商恒之,道:“臣请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