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1 / 4)

薛瞻心跳漏了一拍。

他眼眸微垂,去看那把油纸伞,将其接过来后,指腹不自觉在伞柄上摩挲。

“元青,你照常去寻赵全,就说,借他簿书一看,要查什么你知道。”薛瞻许久才启声,他转身往墙角走,“元澄,跟着过来。”

言罢,他抬眸看了砖瓦一眼,蓦然翻过墙头。

元澄催促还在发愣的元青赶紧出门,忙跟着翻去了秦宅。

小院里空空荡荡,又不大,如元澄这样身形高挑的男子要走完整间宅子,连半炷香的时间都不要。

薛瞻却走得异常慢。

他看向院子里那棵根部积满残叶的冬青树,秦檀的话又响在耳彻,“阿时,等你眼睛好了,我要你为我在冬青树下修一架秋千,我坐在秋千上,你就在身后推我,将我推得高高的。”

他与秦檀的相识,是她蓄谋已久。

那是他刚抵达扬州的第二个月,彼时他还有些接受不了自己双目失明的事实。

他十四岁离家前往军营,隐瞒出身去了边关,在边关摸爬滚打到了十九岁回京,领了五城兵马司的职。

汴京与他同龄之人都常言,他是个异类。

与侯府长辈不和,于公事上冷厉无情,一双手不知沾了多少血。

圣上命他做一把锋利的刀,制衡枢密院与皇城司,还有武将一派,他才得以坐上左军都督的位置。

没有人不贪恋权势的味道,他亦是如此。

是以他瞧不见任何东西时,他只能倚靠元青元澄二人。

秦檀第一次出现在他面前,是一个暮色四合的傍晚。

她带着一身梨花香爬上了他的墙头。

据元澄所述,她很俏皮,一双眼直勾勾盯着他的脸,裙下的腿还幽幽晃着。

她问坐在廊下的他,要不要吃块饴糖。

元青元澄起初防着她,知道她不过是个寻常女子后,就由着她近了他的身。

即便他看不见,他也能通过元澄的描述,以及手下的触感,探索到她如春光般明媚的事实。

他实在拒绝不了这样一朵娇花。

所以他愿意扮作她喜爱的模样。

后来,一日闲聊,秦檀直言当初看上了他的脸,便在心中纠结了许久,最后大着胆子爬上了他的墙头,向他这个根本看不见任何东西的瞎子招手。

二人之间,是她带来了曙光。

薛瞻在冬青树下站了一会儿,又将视线落在虚掩着门的寝屋。

扬州这几日夜里偶尔会起风,门上的细微灰尘被吹得干干净净,叫人恍惚间觉得这寝屋里还住了人。

男人推开门,抬眼细细打量着寝屋里的一切。

妆匣里的那些珠钗被他一一拿起来端详。

元澄悻悻开口:“大人,秦小姐好像偏爱戴些小花在头上。”

薛瞻:“嗯,那是绒花,她与我说过。”

他将手中的钗环搁置在铜镜前,又伸手去探那几朵颜色不一的精致绒花,扫向其中一朵时,他微眯眼眸,将那朵荼蘼花拉近细看。

......他没记错的话,堂妹薛玉也有一朵这样的。

自他回京后,薛玉就常爱没事就往他这边跑,有时便会说些琐碎之事。

薛玉戴荼蘼花那日,曾与他炫耀说,汴京城东珍宝阁的掌柜为了叫生意更好,自创了几个绒花样式,别的首饰铺子卖玉兰海棠,他那只卖荼蘼。

且这荼蘼花不多,薛玉亦抢了许久才抢到一朵。

薛玉说,这荼蘼花只卖汴京女子。

意识到这一点,薛瞻掐紧荼蘼花的花瓣,用力平缓着呼吸,“元澄,你可曾见过有谁来找过她?”

元澄绞尽脑汁想了半天,“好像是没有......”

薛瞻转身往八宝柜的方向看,蓦地走过去将柜门拉开,颜色俏丽的衣裳立时出现在他眼前,恍惚间好像能幻想出她穿这些衣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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