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不知里面说了什么,小姐还挂念着扬州那人么?”
见商月楹不吭声,春桃轻叹一口气,将她的脸掰过去,正对着铜镜。
她与镜中的商月楹对视,“奴婢见不得您日日颓靡,您是想他也好,念他也罢,奴婢还是要说一句,扬州的事已经与您没有任何关系了。”
“他再好,也不会出现在汴京。”
“小姐,莫要将自己挂在一棵树上,天下男子那么多,总有另一棵树会向您抛出枝芽,奴婢懒散,念的书不多,却也懂得良禽择木而栖的道理。”
春桃替商月楹拨散头发,劝道:“这比喻也许不恰当,奴婢是想说,小姐您很好,往后的日子也不是不过了,这汴京的男子也不是都死光了,还是莫要再想那人了。”
铜镜中那张秀脸绷着唇没吭声。
她自认也没对他如实相告。
所以令她生气的理由不是宋清时假扮身份来骗她,而是元澄俩兄弟问他要不要告诉自己真相,他很快便拒绝了。
他根本没有心。
若她不知,他是不是要一直这样瞒下去?
将她当成什么了?
可回了汴京,真真切切感受到与扬州已经相隔甚远后,她的满腔怒意又化成了缠不清念不明的情绪。
她一面暗自期待宋清时真能出现在汴京,一面又想再回扬州瞧瞧。
她不见了,宋清时会着急么?
她是故意没带走首饰,甚至留了些细软在秦宅,想制造出她忽然失踪的假象。
元青是个谨慎的性子,定会猜测她是否遭遇不测。
如今听得春桃说了一席话,商月楹倒觉得是自己想得天真。
也是,天子脚下,汴京的世宦子弟多得数不过来。
她商月楹不该吊在宋清时身上,比宋清时更温柔体贴的男子,她不信寻不到。
商月楹掀眸看向镜中的自己,忍不住轻抬指尖去触那张秀丽脸庞。
合眸调整情绪后,她巧笑嫣兮,“春桃,你说得对极了,小姐我呀,就该去挑别人,一个男人算什么,不打紧。”
多日的阴霾被吹散,商月楹起身往美人榻上一躺,连语气都轻快了不少,“明日就出去透气,替我研墨,我要写信给玉屏,明日邀她上鹤春楼赏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