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谢海涯话里的意思,他曾派出第一室的一正二副三位室长联合出动,去找掌嘉禾掌舵人董嘉存老爷子商量,都没打消董老爷子的移镇决心。
此时,在谢海涯的逼问下,三人终于硬着头皮给出解决方案。
“院尊,实在不行,就来硬的。”
一室室长潘绍海的破锣嗓音传来,“嘉禾在城西可是连田阡陌,嘉禾想走,这些田地就别想保住。”
“高啊。”
副室长薛怀义比出大拇指,“咱们还可以查他的商税,嘉禾这些年挣了多少,交咱们才几个子儿?”
“他们一直和扒坟的那帮家伙打连连,真以为神不知鬼不觉么?”
副室长邱冰也跟上了思路。
富国强民,他们未必有本事,若是调个台,换到残商害民,个顶个的行家里手。
三人说完,空气忽然安静。
忽地,谢海涯抓起条案上的铜狮镇纸砸在地上,吼如炸雷,“滚!”
三人鼠窜。
“听够声了么!”
谢海涯冷喝一声。
薛向深吸一口气,整顿衣衫,步出侧房,到得堂中,躬身行礼后,束手而立。
“我给你梅花令,是让你拿去威慑一个地痞无赖的么?”
谢海涯神色不善。
薛向道,“刘二凶蛮,家母受辱,义无再忍。”
一句话出,立时打到谢海涯要害。
他也是被寡母养大,事母至孝,脸色顿时好了不少,冷声道,“我已经给三院的赵院尊打过招呼了,此等无赖正堪充实边关。
你既躲在暗处,偷听了这许久,你认为潘绍海他们的主意可行否?”
谢海涯都气得扔镇纸了,不用说,三人出的肯定是馊主意。
薛向道,“按三位室长的建议,或许对挽留嘉禾有效果,但无疑是杀鸡取卵之举。
伤害的是云梦城的美誉,往后,谁还敢来此兴业?”
谢海涯冷笑道,“那三位当真不懂这个道理么?我看未必。
他们要的是渡过眼前关,至于将来的云梦城是兴是衰,留给后来人发愁。”
“院尊,可否告知嘉禾为何执意移镇么?论繁华,我云梦不输雍安,更是三郡通衢所在。”
薛向敏锐地捕捉到战机。
谢海涯道,“雍安毕竟是一郡中枢,影响力更大,嘉禾能博得更多的眼球。
董嘉存赤手空拳打下嘉禾,从来锐意进取,他有此念也不稀奇。”
“博眼球,发展。”
薛向品咂着这两个字,灵机一动,拱手道,“启禀院尊,可否允我去和董老板面谈。”
“你?”
谢海涯哼道,“知道你想立功,但你嘴上没毛,想说服老董,异想天开。”
“反正试试,便是不成,也无损失。”
“呃。”
谢海涯摆了摆手,也不说话。
薛向会意,快步出门。
他其实没有什么好办法,但总要拼一把。
不然,若长久地体现不了自己的用处,谢海涯对自己不多的好感必定很快消耗殆尽。
出了梅花厅,薛向买一壶酒,找到门房老谢,
老谢给他推荐城中一个叫老孙的消息鬼,薛向即刻出发。
半个时辰后,他和老孙在福运茶楼碰面,花费两百灵丝后,弄到了董嘉存的详细信息。
“光有这些,还是不够。”
送走老孙后,薛向轻轻瞧着桌案,忽地,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俞管事。”
那人回过头来,可不正是在舅父宋家有过一面之缘,尔后又转到这福运茶楼会谈过的红灯戏舫的管事俞宽。
两天前,薛向见到的俞宽,上火且憔悴,眼前的俞宽,简直好似一株将枯的老树,都快没什么生机了。
“是薛书办啊。”
俞宽拱手行礼,“您的茶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