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的四狗都没闲着,院子里给帮着舀水。
不想费鞋,粗布麻衣,裤腿挽着下地,得冲冲带泥的腿脚。
农户人家,没有闲人,也闲不起。
灰色的小麦面粉被活成团,老李氏揉半天擦擦汗,让二儿媳妇揉。
大儿媳妇给生了三个孙子,又是同村,最得脸,安排蹲那烧火,能歇口气。
揉好了面团,擀的薄些,撒面粉一层层折叠,上刀切。
水烧开,往里散着下,筷子边搅拌,不让黏在一团成坨坨。
烩面做好,端着往堂屋里去。
说是厨房就是个不大的木头棚子,上面是茅草顶,老旧的方桌撑死能坐四五个人,坐不开全家人。
堂屋里的大长桌子,此刻都是眼冒绿光,累了一天,啥都没吃上口饭事大。
端起饭就是狼吞虎咽,没觉着一碗下去了,都没尝着味儿。
肚子有了点食,脑子就舍得动了。
上首处老李氏对大儿媳开口,“老大媳妇,去屋里看看二狗咋样了,要是醒了看看还烧不烧?”
小李氏看了眼手里的碗,本还想吃第二碗的,这下只得放弃,起身说哎。
去厨房拿了个碗呈上大半碗,走去东屋。
推开门,看到睁着眼的娃,“吃吧,回来家还得伺候你。”
本开口要喊娘的二狗一滞,眼睁睁看着摔门走人。
其实家里人进门忙活,他就醒了,只是张口声音太小,以为都会来问问看看他。
费力自己撑着靠在床头,拿起床边的碗和筷子。
喝汤吃口面,肚子里火烧的滋味减轻了一点,他慢慢吃着,心里还是忍不住升起一丝委屈。
他心里给找补着,家人干了一天活,不耐烦,这很正常,起码给端饭送来。
*
堂屋里,小李氏看着婆婆给留了最后一碗,脸上乐开花。
吃完饭,女人们洗把脸,头发用水抹一抹,抱起昨个堆满脏衣服的木盆去河边洗衣服。
男人们修补器具,大狗和俩弟弟收拾碗筷抹桌子,再去院子里把碗刷出来。
大狗蹲下拿起丝瓜瓤刷干净,三狗、四狗小心放厨房里。
要是摔了一个碗,那被抽一顿免不了。
兄弟三人忙活完,这才想起来还有一个碗没刷。
三人走去东屋,看着烧了两天的二狗舒服的躺在床上,眼里透着羡慕。
生病真好,不用下地干活。
可想到村里很多生病就不见了的玩伴,赶紧把这念头抛掉。
大狗是长兄,从来都最爱护弟弟们,可也嘴最笨,出口也只一句,“二狗,你还难不难受?”
二狗咳嗽了声,熟稔的语气开口让别担心,说现在就是渴得慌。
大哥十岁,还真跟记忆里一样,是个小大人,下地家务啥都抓,当大人使。
三狗比他小两岁,三岁,但看眼色,嘴巴也是孩子里能多两个字的。
四狗是二房的,但都是一个土院子里长大,从小就跟屁|股后面,跟亲兄弟没差别。
阳盛阴衰,足够的劳动力,胃口也大,还得愁几年后都得盖房子娶媳妇,也怪不得这个家的每一个人都拿自己当牲口使。
可想到老李氏、小李氏平日里最自豪的就是炫耀自己能生儿子,很是骄傲。
小李氏还常常当着别的妇人的面说还得再生,现在三个还少,恨不得七个八个娃。
男丁多,腰杆硬,村子里谁要找事,都得掂量掂量。
二狗他想到这,深吸口气呼出。
就目前这样的日子,比如他生病就靠自己熬到好,大人们对生孩子那么热衷,他是真不理解。
生孩子致富?
这个靠不靠谱,他独一份的思想不知道这真假吗,还不如少生孩子多种树,来的靠谱。
*
见大哥端水来,二狗他不再想下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