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府,外面可不会谁都处处让着他,即便是碍于谢家情面有几分顾忌,但也不至于像应天府地界上这般无法无天,要说这谢家家主也足够狠心,毕竟能当上一家之主肯定不是泛泛之辈,谢子瑜出门在外,竟是只派了一位女子侍从伴其左右。
不过这女子侍从倒是对谢子瑜颇为顺从,她打小在应天谢家里便出了名的不爱讲话,生活里除了陪着自家公子读书识字,除此之外再无别的兴趣。她出身不高,被带入谢家之前是一户赌鬼人家里的闺女,大概是亲爹在赌桌上输光了家当吧,便把自家女儿当做赌注给卖了出去,入了应天府只手遮天的谢家,凭着少言寡语颇为听话的缘故,被安排到了嫡长子谢子瑜的身边,二人青梅竹马长大,一向难伺候的谢子瑜对这位相貌平平的女侍倒是颇为和善,也难怪打小便一直被谢子瑜拿来替写功课,出事儿顶包,女侍自始至终毫无怨言。
二人一路游学,本意是见见世面吃点苦头,起初二人在外日子确实有些难过,但因为大宋朝尚文的缘故,琴棋书画盛行全国,各地不管是庙堂之上官家学府,还是江湖之间街边小巷,时常都设有大大小小的“博弈局”,通常会有当地最拿得出手的棋道大家守擂,各方学子皆可上门对弈,胜了便能将上一家败者留下来的物件儿给带走,这些物件儿或是名家笔墨,或是金银珠宝,根据“博弈局”的规格高低参差不齐。
起初谢子瑜不知怎么地就起了心思,让女侍去挑战一场不大不小的“博弈局”去试试深浅,毕竟在谢子瑜看来自己这位青梅竹马的女侍耳濡目染之下应当在棋术上略知一二,哪知这女侍一出手还真就赢了几十两银子回来,这一下让谢子瑜找回了自信,觉着当地最拿得出手的所谓棋道大家也不过如此,连自己身边一位寻常女侍都不如,若自己出手,那岂不是妥妥的国手?
于是二人就这样一路打擂,谢子瑜从不出手,仅靠女侍在前,竟是一直打上了江南那天下读书人最为尊崇的稷鹿学宫,最后几局下来,将稷鹿学宫数位年轻一辈翘楚杀得落花流水,江南广德楼新一届棋赋,这位名不经传的女棋手成了大宋朝榜上唯一一位女国手。
自认为功成名就的谢子瑜回了应天府,还未来得及炫耀自己的辉煌成绩,便听闻了自己心爱的婉约妹妹要嫁人的消息,风风火火地赶了过来。
“谢公子实在是有些想多了,杏儿自始至终只是拿你当做哥哥对待,这些话以后还是不要再说了。”
陈婉约听了谢子瑜的话皱皱眉头,显然是极为不悦。
谢子瑜瞪大了眼睛,转而看着宋青伯,愤怒道:“你这个小子,不会真以为娶了姜家小姐便能一步登天吧?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最后可是往往没有好下场!”
“谢公子,注意你的言辞。”陈婉约已是眉头紧锁。
听到陈婉约如此口气的话语,谢子瑜一愣,没想到陈婉约会如此袒护这书生。
瞪了一眼宋青柏,又瞅了一眼黛眉紧皱的陈婉约。
“婉约妹妹,你在气头上,我不怪你,我去找陈叔叔说便是。”
随即扭头对着一旁的侍女说道:“翠蝉,咱们走。”
被谢子瑜唤作翠蝉的侍女始终默不作声,但显然对陈婉约抱有敌意。
此时一男子闻声匆匆赶来,来人是应天府陈婉约叔伯家长子,陈弘懿,按辈分儿陈婉约应当称一声堂哥。
在这个家族关系颇为看重的年代,同宗姊妹婚嫁本就是大事,再加上是宫中官家御赐的婚事,自然是要拿出最大的排场,陈家在东京这一支本就稀薄,此等大事难免会叫上其他同宗叔伯近亲前来帮忙撑起门面,这陈弘懿作为叔伯家长子便是跟着家中长辈前来东京给陈婉约婚事帮着招呼。
这会儿见到是同居应天府的谢家的长子亲临,陈弘懿一脸堆笑地走到谢子瑜面前,拱手道:“谢公子,可是发生什么事了?这都是误会,误会。今日是我堂妹